连宝能丝毫感悟没有,只是着急道:“沈桃,你,你真是把本官害苦了。”
他眼见着康世白气冲冲地朝自己走来,想着要怎么样才能表现得既有官威,又能让康家知道自己并非存心和他们过意不去。
谁知道康世白没有看他一眼,上来就对着沈桃一拍桌子:“这是你弄的?”
看着康世白忽略了自己,连宝能咳了几声,康世白这才在余光中瞥到他,转身道:“连大人也在这?”
沈桃却看着连宝能道:“连大人,你要继续留在这,可是要付饭钱的。”
连宝能见着他们两人没把他放在眼里,哼地一甩袖就去出去了。
康世白却道:“你以为你搭上知县,就能救你的沈氏糖坊了吗,落了我康家的面子,我们绝不让你好过。”
“这一切果然是你们康家做的。”
“可不止康家,沈桃,你惹怒的人可比你想的要多。”
听着康世白的话,沈桃眼神一转:“曲阔安?”
康世白大笑:“要说你愚蠢,你心思倒也转的快,可要说你聪明,一来信城就把我们康曲两家都给得罪了,你还想做生意,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我做生意靠的是货,而不是家底,就算跟你们曲意逢迎,难道你们就会让利给我?”
沈桃知道曲阔安多半是已经知晓她假扮富商探听信城糖价的事。
“你在哪做生意就遵守哪里的规矩,你以为你有白砂糖和冰糖就可以占领信城的糖市了?我们康曲两家,随便动一根手指头,就能让你在信城的生意做不下。”
沈桃笑笑:“你们两家的财大气粗,我已经见识过了,但是我很好奇,你们是给各糖行让了多少利,让他们对你们这般听从。”
“这些就不是你该探听的事了,你只要知道,你那八百担黑糖,别说在信城,就算是整个崇州,都别想卖出去,没有哪家糖行会收你们的货。”
沈桃想起她在枣丰看到的低价黑糖,看向康世白:“所以你们宁愿黑糖不要利润,也要把价钱压到最低,让我的黑糖脱不了手。”
这就跟沈桃开始想的一样,用高品质的低价白糖抢占信城的糖行,康家人便直接将价钱降到最低,他们家大业大,哪怕损失几千几万两都能跟沈桃一直耗下去。
因为他们知道,最多不过一个月,沈桃就会支撑不住。
“不仅如此,你以低价卖给所有糖行的冰糖,曲家也已经全数收购,往京城运卖,你25文出手,曲家可是以45文在京城卖,说起来这笔财,还是你带给曲家的。”
沈桃却并不生气,反而笑道:“曲家放弃信城的黑糖买卖,转而远销冰糖,都是为了配合康家把我赶出信城,你们两家花这么多银子,给我上了一课,我真是受之有愧。”
见着沈桃此时还能笑出来,康世白觉得刺眼极了:“你也只能耍耍嘴皮子功夫了,八百担的货物销不出去,工费、运输费,这些银子你还付得起吗?”
“不过你要是没钱,可以让胡致庸来求我,我心情好,或许还能借你们几笔。”
“这就不劳你们康家关心了,家里还有良田几亩,倒也饿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