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从世从外面走了进来,对着高鸿岳冷眼相待,也没见礼。
高鸿岳看着他,忽得冷笑:“我当是谁,陈从世,你既已辞官,那就是平民,为何不跪拜本官?”
“我呸,我当年做水都丞的时候,你不过就是一小县官,你现在做到知州的位置,就开始摆官架子,忘了之前对我谄媚的嘴脸了?”
陈从世当年本有心提拔高鸿岳,谁知道就是因为对他太过信任,让他在兴修水利的账本上动了手脚。
可他从未怀疑过高鸿岳,直到看到他和保守派一行人出进,对他们点头哈腰,才明白了几分。
高鸿岳如今身居高位,哪里还容得陈从世在自己面前放肆:“你一个贱民敢对本官不敬,来人,将他一同拿下。”
柴东在外面听到这里有动静,也带人前来,他们虽不像高鸿岳一行人穿着官服,可气势一看便知是官兵。
柴东见着有人要抓沈桃和陈从世,拔出了佩刀,问着赵钦道:“萧公子,这一行人是谁?”
高鸿岳一瞪眼:“本官乃是崇州知州,你是何人,竟敢对本官拔刀相向。”
柴东一听是知州,就赶紧命人放下了刀,他们这一群人本也是听知州遣派。
柴东报上了身份,高鸿岳一听他手下还有七八十名官兵,眼神一亮,连让他去找自己手下报到,等着收编。
柴东看了一眼赵钦。
这些日子他猜测出赵钦的身份不简单,但是现在沈桃临危,他都没有报出身份,柴东猜疑是不是自己给猜错了。
如果赵钦的身份高不了高鸿岳,那他只能跟着高鸿岳走了。
眼看着高鸿岳要带走沈桃,沈家人连忙求饶道:“大人,我家桃儿年纪还小,您要是想找人泄愤,那就把我抓走吧。”
高鸿岳瞟了一眼他们:“你们想替她求情,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听闻她一个人霸占了青阳县的所有粮食,你们要是肯把粮食交出来,我自然会从轻发落。”
沈桃当这高鸿岳怎么突然来这里耍官威,原来是为了口粮。
他一路潜逃,身上的干粮自然吃得差不多了,这里又有这么多的官兵,没有粮食喂饱他们,管他是天王老子,都不会再有人听命于他。
沈桃看向高鸿岳:“高大人这是从哪听得流言蜚语,我的口粮,都是我自己辛苦去寻来的,还有一些,更是辛勤的播种,高大人说我霸占了粮食,那请问我占的是谁的?”
高鸿岳怒目而视:“你一个小女子,上哪去找的这么多粮食来给青阳县的人,依本官看,你定是占了青阳县的仓粮,再假意说是自己找到的。”
于珠在一旁听着,替沈桃辩解道:“大人,青阳县的仓粮一直都是民妇和夫君在打理,早就在灾荒后发派给了百姓,沈姑娘的口粮,确确实实是她自己去寻的。”
高鸿岳冷哼一声:“那你可知,没朝廷懿旨,私自放粮,可是死罪,本官现在就可以把你就地正法。”
于珠被吓出了满头的大汗,私自放粮,她自然知道是死罪,可是当时县令自尽,饿殍遍野,朝廷又不曾有一日派过粮来,连一道旨意都没有,她和陆冠荣有什么办法。
她刚才闷不作声,也是为求自保,可是眼见着高鸿岳朝沈桃发难,她心里又不落忍。
沈桃见着高鸿岳又为难上了于珠,上前道:“高大人,我们干脆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也是逃难于此,又何必苦苦相逼,你要是能让手下人加入修渠,那他们自然有吃有穿。”
高鸿岳无非就是要吃的,但她不会直接给他口粮。
沈桃看着高鸿岳手底下的兵倒是健壮,是修渠的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