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从世老眼昏花的,看不太清。
还是赵钦从沈家人那里听闻工棚上出了事,才匆匆赶来。
见着沈桃手里的绳子,立即就断言道:“这绳子是被人割断的。”
陈从世一惊:“谁这么狠毒,平日里肖正福为人忠厚,可从来没与人结怨啊。”
他在工棚待了这么久,大大小小的人,也都记得名字,脾性也差不多了解。
想不通怎么会有人要杀肖正福。
沈桃想着总归割断绳子的就在他们中间,让这些人回去,派于珠去打探,应该会有人露出马脚。
况且渠上死了人,按例也是要停工的。
沈桃让人抬着肖正福的尸体往县城里走去。
却见着温景尧带着温华匆匆往一个地走。
她叫住了父女二人。
“温大人,何事这么匆忙?”
温景尧回头看向沈桃,面露喜色:“崇州知州高大人,来青阳县了。”
沈桃有些怔愣,赵钦却是皱眉。
知州高鸿岳,怎么会来青阳县这种穷乡僻壤,他这会儿不应该在朝廷述职,派人来清剿叛军吗?
因这青阳县,唯一官职能够主事的就是陆冠荣,高鸿岳来了之后,就直奔陆冠荣的院子。
陆冠荣的腿伤让他不能起身见礼,于珠就带他拜向高鸿岳,高鸿岳的眼中却带着些讥讽,似乎在笑陆冠荣让一个女人替他主事。
知州是四品大官,沈家人没见过这么大的官,高鸿岳来了之后,就朝他齐齐跪拜,不断地拿眼看他,想看看堂堂知州大人,是何等气派。
高鸿岳却对他们这些无知小民没有兴趣。
只是冷声道:“谁是沈桃啊?”
王氏和沈国伟对视了一眼,回道:“启禀大人,沈桃是我家的小女,她现在去了工棚上,不知道大人找她有何事?
高鸿岳一掌拍向了木桌上:“原来是你们的女儿,你们是怎么做父母的,由得一个小女子,在青阳县任性妄为。”
王氏和沈国伟不知高鸿岳何意,沈桃做的事旁人都是赞不绝口,怎么到了高鸿岳这,听起来倒像是做了坏事。
沈桃在外面未见其人,便先闻其声,知道这高鸿岳不是个好对付的。
她看着院子外面高鸿岳的人,不过百人,虽然身穿盔甲,手握兵器,可是形容疲惫,看起来在路上奔波了很久。
沈桃缓步走进去,先看的就是上座的高鸿岳,他还穿着官服,以显示威严,但是袖口的破洞,表示他这一路上可过得不好。
接着,她就注意到高鸿岳身边站了一个蒙面女子,一身的黑衣,目光敌视地看着她。
沈桃觉得此人熟悉,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高鸿岳看着沈桃一进来不见礼不问安,而是愣着神,眼珠子在那里不断地瞟来瞟去,心里更加的不喜。
“你就是沈桃?”
“是。”
高鸿岳身旁的女子俯身对着高鸿岳耳语了几句,高鸿岳瞟向沈桃:“本官现在信你的那些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