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电筒一照，每个人脸上都沾满了黑灰，可他们却顾不得，跪在地上，双手在灰烬里扒着，看到地上烧的半焦的麦粒就给拾起来，捧在手心里。

他们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穿着满是补丁的衣服，全然不顾形象，眼里心里就只有眼前的麦子。

好些人看到那么大的一垛麦子被烧毁，眼睛都红了。

黑子更是抓着黑灰心疼的发抖，用拳头猛敲自己的脑袋，嘴唇哆嗦着说：“这么多的麦子，可以蒸多少馒头啊，能擀出多少碗白面面条，就这么没了，就这么没了。”

队长李先定气喘吁吁的拿着杨叉，，质问着守夜的两人：“孙海山，李二狗，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好好的就着了，不是让你们看好看好，你们是咋回事儿，这还没入夜呢，脑子叫驴给踢了，睡糊涂了，说话啊！”

孙海山跟李二狗两人自知失职，觉得没脸见人，耷拉着脑袋挨训，一句话不敢反驳。

李先定骂的口干舌燥，气的直咳嗽，用拳头垂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的冲着两人发火：“火都是一点一点着起来的，也不是一下子就能着的，你们两个，刚着火的时候你们眼睛瞎了，都干啥去了，要不是老黑子起夜看见，整个麦场都要烧完了。”

“今天晚上你们别想再休息了，给我找，一定要把失火的原因给找出来，找不出来，就得接受惩罚。”

村民谁都没上前帮着说话，出了这样的事儿谁心里都不好过，他们不生吞活剥了两人就算心疼他们了。

李先定问了半天啥也没问出来，就让大家伙先散了，临时又抽调两人守麦场，问谁愿意替孙海洋跟二狗子守麦场。

黑子举起手来，一句话没说，大家见了心情都很沉重，之后李清河也代表知青站了出来，并给大家伙鞠躬道歉，说一定会找出麦场失火的原因，给大家伙一个交代。

人选已定，队长就让大家伙散了回家抓紧时间睡觉，明天还有明天的事情要干，付志洋也准备留下来，被李先定给拒绝了。

“明天拖拉机要下地，你们三个有一个留下就够了，剩下两个明天就不用休息了，轮换着下开车，早点耕完地，早点把种子给种下。”

李先定又唉声叹气的看向四周的黑暗说：“今年的牛皮都吹出去了，这一次损失的得有一千多斤粮食，一千多斤啊。”

他有点肉疼，离开的时候还跟身边的副队长说要不要再开垦几块地出来，多重点大豆，玉米，花生，把这一千多斤粮食给补上。

沈云香跟周晏清两人一个拿盆一个提桶都还站在原地，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老梆子回头叫他们俩回去休息，沈云香就说瞌睡都没了，要留下来帮李清河查清真相。

她留下，周晏清肯定不会再回去，就说也要留下帮忙。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白天见到的两名女知青也留了下来，说要一起帮忙。

李清河拿出火把掏出火柴准备点上，黑子一把夺过来把火柴给吹灭了，仍在地上狠狠踩了两脚。

沈云香就说回去拿手电筒，就说她来的时候带了几把手电筒来，于是就回去拿了，半路上想想，觉得一支手电筒大概不够，于是就趁着四下没人又进空间买了三把手电筒。

她买的都是老式的手电筒，空间里也卖怀旧产品，就是那种外壳是白色的，铝制的，电筒把有手腕粗细，后盖可以拧开装电池的。

重新来到麦场，李清河正拉着孙海洋在一旁问话，情绪挺激动，她走过去把手电筒分给周晏清、李清河，黑子、一人一把，自己留了一把。

至于要怎么找出失火原因，她还没有头绪，不过显然周晏清已经有了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