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刚流放到这里的犯人,那些身上没有完全收刮干净的,手上多少有些银钱,因此每到一批新的流贩,那些机灵商贩便会主动进村寻问是否缺他们家的东西。
只是李逸仙怎么看着也不像是一介普通的商贩,他一头白发遮面,却隐不住他那高大挺拔的身姿。
很快就引起了这边差役的注意。
他故意这般高调的,反正他不可不指望一次就能搞定柳溥泽,先混个脸熟。
“这位大哥是何人?来我们流放村何事?”
李逸仙没急着回话,而是先给上来询问的差役一人递了一锭十两的银子,然后才回答道“来看看朋友。”
在流放村看守犯人可是个苦差事,那些流放在路上早就被刮了个干净,能将银钱留到流放村来的可都是手紧的,因此很难刮到油水。
月钱也不过二两。虽然只有二两,可流放村的这些犯人就算在这苦窑挖一辈子也不可能存到二两银子。
此时见到十两银子,眼睛都直了,说话的态度好了不少,“您的朋友是哪位?”
“柳浦泽先生还在吧?”李逸仙开口。
刚刚拿着银子喜出望外的两人,此时其中的一位差役犯难了,“先生找柳大人何事,柳大人是朝中重犯,若无上面的指示,小的也不敢随意让人接触,若是出了差错,谁也担待不起。”
“小哥若是有为难之处,那我便告辞了。”说着又看了看刚刚递在他们手上的银子,“这点银子就算是拜托二位照顾柳大人的一点辛苦费。”
说着又十分懊恼的小声嘀咕道:“最近小弟我想着发了点小财,往后每月好来看看柳先生,看来不太方便,也怪不得我啊。”
既然大摇大摆不能进,那便晚上再来。
而另一位差役大哥一把拉住李逸仙道:“大哥慢着。”
说完又向刚刚那位阻拦的差役说道:“五年前柳大人可能还是朝中重犯,可这几年上头可没有派过人来,怕是早就将这柳大人要给忘记了。
再过两年,按照大都朝的律法,他们若是凑够了赎身的银子,挨过了苦役,都能转良藉了。”
刚刚拦人的差役听了心中有所动摇,朝李逸仙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大哥,多有得罪了,柳大人就在那间茅草屋子里。”
说着指了指不远处那一处矮小破败的屋子。
李逸仙谢过两位差役,径值朝着那屋子走去。
刚靠进屋里,里面便传了一阵吵闹声。
“老爷,得想想办法给钟儿请大夫呀。”一个妇人绝望的哭声。
“爹,我求求你了,去求求皇上吧,这日子实在过够了。”一个年轻妇人的声音。
“再不请大夫钟儿可就挨不过了。”
“什么苦我都能吃,但不能失去钟儿。”
柳溥泽坐在桌前,沉着眼一言不发,他不是没有想过要去求皇上,可求皇上是需要筹码的,一旦失去这个筹码,往后柳家下上百口人会因皇上一个猜疑随时都可能失去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