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等清儿长大,重掌天机阁,当年让女儿当着清儿离开便是如此想法。
现在想来清儿若是还活着应该十八了,可却没有半点音讯。
他正沉思着,门外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柳大人在吗?”
听到声音屋内的哭声立即止住了。
接着一个身形高大满头银发的男人走了进来。
若是在京中,有了陌生的男人来了,府内的女眷都会刻意回避,可如今到了这流放村便没那么多讲究了,这都多少年了,京中都没有再派过人来。
董氏婆媳俩不免生出一些希望来,这回说什么也要说服老爷。
见到李逸仙,柳溥泽愣了一下,随即说出了来他的名字,“金国九王爷臧伦。”
他记得在他流放之前这位大名鼎鼎的金国王爷早已以叛国之名逐出皇室。
“在下现名李逸仙。”李逸仙施了一个拱手礼。
竟是金国王爷,董氏不由得后退了两步,“谁让你来看我们的?这里不欢迎你。”
和外邦的皇室扯上关系,怕是要被安上叛国通敌之名。
柳溥泽伸了伸手,示意董氏住嘴。
李逸仙并不恼,只是笑了笑,“柳夫人到现在还在当心你们大都朝皇帝的看法呢。”接着又看向柳溥泽,“柳大人从末见过我,却能一眼认出我,想来我的过往你也算是略知一二了。”
柳薄泽在这十年的苦役生活中身子早已磨得连站直都费力气,但是那双眼睛散发出来的沉锐之气却不减当年。
“李先生突然来找老朽何事?”
李逸仙道:“有人托我给你送银子来了。”
听到银子董氏婆妇眼睛当即这亮了,有了银子钟儿就可以请大夫了。
柳溥泽冷笑一声,“无功不受禄,老朽已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恐怕已经没什么值得李先生惦念的了。”
李逸仙并不着急从怀中将银票和一封信放在柳溥泽面前,“大人别着急拒绝,先看看这封信。”
柳溥泽将信件在手中展来开,读至一半,握着信件的手开始渐渐发抖,眼睛也开始变得模糊,读完信件,从怀中取了个火折子,点燃烧掉了。
清儿死了,他一下子无力的瘫坐在木凳上,既然茹西将这令牌交给这小子,那便是可靠的。他了解自己的女儿,虽然性子懦弱了一点,但做事从不糊涂。
第一次皇上说贤妃喜欢茹西,说她性子温顺,嘴巴又紧,却不曾想要了去做丫鬟。
这是对他柳溥泽的侮辱和警告,可茹西偏生答应了。
他一直对这女儿愧疚难安,可不答应皇上随意就能定下一个不敬天子之罪。
“这小子可还有别的话?”柳溥泽问道。
他说他不仅要护他娘周全,还要将柳家子全部带出流放村。
柳溥泽听完一动不动的沉思着这些事情。
而董氏则是一把拿走了桌上的银票,一千五百两,以前在京都,这些银子,在府上也就是三个月的嚼用,可如今对柳家而言却是一个天大的**。
柳溥泽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和李逸仙说道:“我只信我女儿,你可知道这流放村赎一个人要花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