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开始你恐怕会越来越严重，我一会儿去看看清歌的情况，她要是有所缓解，这两天先停一停，得先保证你能活着，我总不能为了救一个徒弟真把你弄死。”

也说不上这天门老头到底是有良心还是没良心，居然还知道担心沈从文会就这么挂掉。

那话说得十分轻描淡写，仿佛毒不是他下的一样。

然而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身为天门最会用毒之人，这毒的威力绝对不容小觑，就算是为了凤清歌的身体，已经减缓了药剂的用量，也依然十分霸道，加上沈从文本是习武之人，自然对他血脉的影响也十分之大。

“没关系，我可以坚持，你不是说这毒，只要不强行运功便无大碍吗？我一直都压制着，没有运功，它想破坏我的血脉和内力，那就破坏去吧，我无所谓。”

沈从文能感觉得到自己体内多年修炼的内力，正在逐渐减退，是那种心脉被毁之后，血液流通不畅导致的气力减退，但对于这件事儿他并没有太大反应。

从最开始接下这活，他就已经下定决心了，别说只是费个武功，哪怕是真的没了自己一条命，至少自己也能为清歌做点什么，他不后悔。

“你若是这样，那我恐怕还得换人，知道为什么一定要让墨景玄去寻药，让你来负责这事儿吗？”

天门老头看着他惨白着一张脸，眼睛都还没有完全睁开，语气却十分坚定的样子，不由得无奈地摇了摇头，长叹了口气之后，才缓缓开口。

沈从文迷茫的从晕眩之中抬起头来，看着天门老头那张苍老脸，他想不出理由，只觉得可能是这事太过危险，他作为凤清歌的师傅，可能更想清歌醒来之后，还有一个深爱的人陪在身边吧。

但就算有这样的判断，沈从文也没退缩过，能让心爱的人幸福，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成全。

“若墨景玄那小子知道了用熏药的方法就能让清歌继续活着，哪怕只是以这种方式活下去，那日后如果药没找回来，他也一定会继续用这样的方法，维持清歌的活下去的生机，到时候无非就是两人都得死，而且我也料到同样的场景，他也会跟你说一样的话，就比如今天，就比如刚才。”

天门老头语调寻常，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对于这俩人的执拗，他早就有所预料。

虽然沈从文没明说，但在宫中之时，两人多次聊起凤清歌，沈从文的表现已经说明了一切。

就算不用多言，旁人也看得出来，他对凤清歌的心思绝不单纯。

身为师傅自然是更喜欢沈从文这种家世清白，又优秀的小子，对于墨景玄那个从小在皇宫里摸爬滚打长大的小子，他反而兴趣不大。

更何况墨景玄整天冷着一张脸，跟自己的小徒弟也不搭，可无奈，小徒弟偏偏喜欢的就是那个墨景玄，他又能说什么呢？

眼下这场景，天门老头当时也没想过会出现，但真当出现的时候，沈从文就已经成了他的第一候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