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柴火的气味,还是药的气味,都十分呛人,沈从文自然深受其害,被呛的不行。
而后来凤清歌却几乎听不见沈从文的咳嗽声了,只剩下隐忍的,那一两声。
仿佛是没什么气力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因为适应了,还是真的被熏到极限了。
凤清歌揪心的难受,可是却又感觉不到心脏的存在,只是那种情绪上的,理智上的痛苦,这种逃离现实般的感觉,令人非常割裂。
又是一天的熏药结束,沈从文扶着墙,从凤清歌的房间出去,取下自己脸上已经被药的雾气熏黄了的那块挡脸的布,对着外面的空气深深的呼吸了两口。
只见原本就惨白的脸色,这会儿更加白了几分。
在月光的映衬下更白,短短四天时间他已经成功瘦的跟之前的墨景玄差不多了。
突然理解了,之前为什么一看到墨景玄时,他会是那样憔悴的状态,就眼看着凤清歌这样在**躺着,毫无知觉,又为她劳心费力的身前身后,换做是谁都会跟着着急上火,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更不要说他还要被各种药物刺激着。
“你小子做的不错,也不知道清歌上辈子是积了什么德,能认识你这样的朋友,看这小丫头脾气不好,倒是交的朋友个个都真心,过来,过来,今天该给你扎针了,不然啊,你估计都撑不到明天早上看见太阳了。”
沈从文正靠着墙根疯狂咳嗽着,想努力缓和自己的气息,那种血脉上涌的感觉,让他一时之间有些压制不住。
因为这本来就是毒药,加上又是那种强行运功就会血脉倒流而死的毒药,所以不能像一般的中毒一样,靠运功去压制,反而是要尽可能减少自己内功的参与,尽可能保持一个普通人的状态,才能减缓毒性的发作。
天门老头背着一只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拉着他半扶半拽地把他带进了旁边的厢房里,开始给他扎针,依旧像第一天一样,先从脚底的针开始。
所谓病从口入,祸从口出,沈从文这是完全靠呼吸和身体代谢所吸收的毒气,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从下往上,从哪儿进的就让这毒从哪出去。
天门老头的针法也可谓是世间一绝,每一针下去除了正常的疼痛之外,还有酸麻胀的感觉。
所幸他是小练功内力的,操纵十分熟练,按着天门老头说的,封住哪一处的经脉开始用内力调节,亦如头几天一样。
一路从脚踝处开始扎针,扎到了胸膛位置,沈从文已经感觉到那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血气汇集在胸口,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痛苦至极。
就在刚想开口说话之际,那老头猛的又是一针,戳在他胸口的某个穴位上,剧烈的疼痛带起胸口闷堵着的那一口淤血,猛的上涌,喉间一甜,便吐了出来。
一口黑红色的毒血,被他喷在地上,随之而来的便是强烈的眩晕感和周身力气的散去,沈从文感觉自己眼前都黑了,什么都看不清了,连周边的声音都模模糊糊的,只能听到耳边的嗡鸣声,但他知道那是自己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