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点点头:“小姐,春桃说她静候佳音,还说只要能报仇雪恨,她甘愿做一条咬人的狗,小姐指哪她咬哪,保准咬下一口肉来,让对方知道疼。”
“倒也用不着如此。”凤清歌脑子有些乱,理了理思绪才道:“这几日先不去她那了,等春城巷那边的事有了进展再说。”
“是。”小兰有些犹豫,想了想还是将自己打听来的消息说了出来:“小姐,奴婢回来的时候遇上故交,她是大夫人院里的人,她说夫人每月都会出门一趟,三五日才回,对外说是去寺里烧香了,实则就是去了春城巷。”
凤清歌蹙了蹙眉,问:“此人可信得过?”若是信不过,那岂不是打草惊蛇了。
沈如芳那个女人毕竟是活了几十年了,狡猾得像只狐狸,要是知道她在打听春城巷,只怕会夹紧了尾巴,不露出丝毫破绽来。
“她与我是同乡,私下里吃过几顿饭……”小兰越说越迟疑了。
同乡又如何?本就是各司其职,各为其主,若她要讨沈如芳的欢心,定会将她们打听的事告知上去。
人心本就隔肚皮,牛蛇马面谁又能分辨得清楚?
凤清歌一见小兰露出来的神情便知道了,但也不忍心苛责于她,便道:“罢了,世事本就难料,人心何尝不是如此?打草惊蛇未尝不是好事,只看它到底是窜出头来还是夹紧尾巴了。”
小兰知道自己做了错事,连忙低头认错:“小姐,对不起,我错了。”
“你确实错了,小兰,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得学着明辨人断是非,否则,一旦走错那都是要致命的。”
原本她只打算秉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态度过日子,自己也没什么可被图谋的,小兰想要如何都行,她护得住。
如今却是不行了,且不说她手上的商号就遭人惦记了,还有那对母女总是看她不顺眼,惦记着羞辱她,却又总是不能得逞,很难不会因此迁怒一直跟着她的小兰。
小兰若是立不起来,这辈子可就没法了。
小兰心里如有万千马匹奔腾一般,但千言万语最终都汇总成了一个“是。”字。
凤清歌深知一口喂不成个胖子,点到为止,“时候不早了,该睡了,你也下去歇息吧!”
小兰没拒绝,但也没有立刻就走,“奴婢先伺候您洗漱,等您睡下再走。”
“嗯。”
小兰是做惯了伺候人的这些活儿的,因而服侍起来很是妥帖,凤清歌也很受用,只不过后来老太太给院里添置了人,伺候凤清歌洗漱这些活就轮不到小兰来做了。
她要做的便是拿出大丫鬟的款儿来,管好这一院子的人。
如今重拾旧活,倒是一点儿也不生疏,给凤清歌洗脚的时候还趁机给她按了按,让凤清歌放松不少,见她有了睡意,这才停手,扶着她上了床榻,贴心的放下帐。
走之前还特地检查了一番,将窗户开了个小口,屋里烧着炭盆,必定是要留着缝,不然会闷着人。
小兰一走,屋里就静了下来,原本该睡着的人却又睁开了眼睛,盯着床帐发呆。
沈如芳的事是一头乱麻,但她们已经把主意打在自己头上来了,她便不能坐以待毙。
不坐以待毙就只能先下手为强,只是如何下手……让她有些犯难。
脑子里头装了太多东西了,搅和在一起就成了浆糊,凤清歌想了大半夜也没想出个章程来,也是困极了,人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天晴了,日上三竿了,凤清歌才起身,只是不想府上竟悄无声息的出了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