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卫慈姑身上就沾满了鲜血。

直到门扉被扣响，申姜才迷茫地抬起头。

“申公子？你在不在里面？奴家唤了好几声了，你是不是病得起不来？奴家进去伺候公子吧。”

申姜骤然回神，低头一瞧怀中的人，登时吓了一跳。

他怎么干出这样的事！慈姑不是别人，慈姑和别人不一样，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慈姑！

“公子？奴家要进来了。”

“别进来！”

申姜大喝一声，声音这么大，都掩饰不住他的慌张。

外头的人沉默了一小会儿。

就这一小会儿，却让申姜觉得时间好长。

“水荇？”

他试着温和地呼唤水荇，那映在窗户上的影子动了动。

“公子，奴家在，奴家端了参汤来，三七小哥出去买羊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是小哥嘱咐奴家伺候公子，还特地嘱咐奴家不要进这间屋子，说是怕公子不高兴，可奴家实在是担心公子……”

“你千万别进来，”申姜慌慌张张，低头看看卫慈姑，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血，慌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你……你把参汤放下，去东跨院，去帮我拿几盒药。”

外头的人没说话，申姜等不得，闭着眼报了一圈名字：“你识字的，你去找，把这些药都拿过来，快去！”

水荇的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她略通医理，这些药她都知道，全是用来止血的。

姐姐流了好多血吗？

为什么要用这么多止血的药？

是不是止不住血了？

她放下参汤，转身就跑，一口气冲进东跨院，在屋子里翻找一通，把申姜说的药都找齐了，又慌慌张张地往回跑。

“公子，药都找齐了，公子要这么多药做什么？奴家真的很担心公子，公子让奴家进去看看吧。”

“本公子说了不许进来！”

屋中哐当一声响，不知是什么东西被推倒在地。

水荇的心跟着一提，连忙道：“奴家不进去了，奴家就在这儿守着，公子要什么东西，就跟奴家说。”

“滚，滚出去！”

申姜的吼声近乎癫狂，他越是这般，水荇越害怕。

怕的不是申姜这个人，而是慈姑出事。

好半天，屋里才安静下来。

“水荇，你在外头吗？”

申姜的声音变得又如之前一般温和有礼。

水荇连忙应道：“奴家在。”

“你去烧些热水，找些干净的细白布，快去。”

水荇忙飞奔进灶房，连宝儿都不搭理，拎着两只水桶去河边打水。

一不留神，就踩着门槛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