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个傻子吧?”
水荇忽地有些生气,把锅铲一丢,生硬地行了个礼:“我家相公只是生病了,心性单纯如孩童,并非痴傻,公子请慎言!”
从前觉得申姜彬彬有礼,待人温和,此时却觉得这不过是申姜的面具,十足的伪君子,还玉面郎君呢,简直就是一头白眼狼!
水荇忽然生气,叫申姜觉得莫名其妙,他赶紧拦住了要离去的水荇:“小娘子莫要生气,我只是随口一问罢了。”
水荇黑着脸,夺下宝儿手中的点心,拉着宝儿就走。
她真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掐死申姜!
走出竹林,三七提着一个竹篮,扛着木盆追了出来。
“小娘子怎么还生气了呢?”他气喘吁吁地把竹篮往水荇手里塞,“这里头是刚刚你家相公爱吃的点心,另有一包铜钱,小娘子拿着吧,算是你做这顿饭的酬劳。”
水荇道过谢,叫宝儿端着盆子,自己一手提篮子,一手拽着宝儿的袖子,急匆匆地往家走,连笋子都忘挖了。
进门先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蒙着被子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她在里头哭,宝儿就在外头哭。
李三花从二大娘家回来,看见宝儿哭得伤心,心疼得不得了,大喊了几声水荇,见无人答应,就一脚踹开门,把水荇从炕上揪起来,举起巴掌就要打,却发现水荇闭着双眼,紧咬牙关,哭得人都有点迷糊了。
李三花这巴掌就怎么也落不下去了。
水荇来家这两个月,勤快体贴,也不学别人家的小媳妇出去瞎逛,难得的是对宝儿也好,李三花看着就喜欢,除了第一天为了杀杀水荇的性子,骂了水荇几句,她往后都没舍得骂水荇。
平常水荇总是笑眯眯的,可从来没瞧见过哭,今儿个哭成这样,一定是受了大委屈了。
李三花就疑心是宝儿捣蛋欺负了水荇,揪着宝儿问缘由。
宝儿支支吾吾地说了半天,才气哼哼地抹了抹眼泪:“那个人说我是傻子,媳妇儿很生气,告诉那个人我不是傻子,拉着我就走,那人还不让媳妇儿走呢,媳妇儿就拉着我跑了!”
李三花气坏了,拍了水荇一脑袋:“傻丫头,说你是锯了嘴的葫芦,那真是一点都没说错!受了欺负咋还不吭声呢?起来,跟娘去要个说法!”
水荇摇着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流,半晌才缓过气儿来:“娘,你别去,他是京城来的呢。”
“京城来的咋啦?京城来的也不能拦着别人家的媳妇不让走,这就是不要脸!看娘不去扇他!”
李三花脾气火爆又护短,还真的要去找申姜,水荇赶紧抱住了她的水桶腰。
“娘,他没欺负我,我就是生气他说宝儿,我不许他这么说宝儿,今儿个是意外,下回我再也不去他家了,娘你别去了,为了我惹了贵人,不值当的。”
水荇这么懂事,李三花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见李三花神色缓和下来,水荇就把竹篮子里的铜钱和点心指给李三花看。
娘儿俩打开布包数了数,竟然有一吊钱之多!
那包点心也是庄户人家平常吃不着的,她留了两块给宝儿,剩下的又原样包了起来:“你二大娘家的兰妞儿要出嫁了,这点心送给她家充充门面。”
水荇正要问怎么这么突然,村长的孙子小狗子忽然闯了进来:“三姑奶奶!快带上宝舅妈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