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他们罪该万死。”
穆白的话语在黎槐耳边炸响,黎槐良久仍觉心头震颤。
她知道伊桑公主的死与南国进犯密切相关,却不曾想其中还有朝臣参与勾结外族。
黎槐的手心一阵发凉,莫名的悲哀感笼罩心头。难过的情绪弥漫心湖,难以遏制。
这是她第一次因为伊桑公主有关的消息而感同身受。
……
穆白携黎槐来到永泉宫时,各宫妃嫔都已到齐,贤妃将上首位让了出来,同黎槐一左一右坐在下侧。
更往后便是琪妃苏嫣然与云嫔云茵,其余等低位妃嫔都落座于几人之后。
此刻诸嫔妃多好奇又克制地打量着瘫坐在地发丝散乱的安嫔。
安嫔平日里最是嚣张跋扈,如今却满是狼狈不堪,神色惶恐又不敢置信,嘴里只不停念叨着:“臣妾没有……臣妾真的没有!”
事情的来龙去脉穆白与黎槐已经在来的路上听李德顺说了个大概。
深宫寂寥,穆白从前又甚少踏足后宫,各宫妃嫔们也爱相互走动。安嫔与贤妃便时常一同用膳,唠些女儿家的琐事,权当解闷。
一来二去也算是有了习惯,以故即便穆白踏足后宫之后安嫔与贤妃这儿都不曾冷落。二人得了空闲也是常有来往的。
安嫔同贤妃走得近,自然也同贤妃膝下的小公主亲近,小公主对其不设防备,安嫔给的各色零嘴小食抓着就往嘴里放,却不想今日出了事。
吃了安嫔给的梅花酥,不等半柱香时间,小公主便浑身起了红疹,又痒又肿,难受得哇哇大哭。
下人们不敢怠慢,赶忙是去叫了太医,又禀明了正在殿中交谈的贤妃安嫔。
此刻太医院的舒太医正在汇报小公主的诊脉情况,说是公主食了不服之物,方有此症。
他为公主扎了针,又开了药,一贴药被喝下去,小公主如今症状倒已好上许多。
只是那身上起的红疹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消了去的,看着依旧触目惊心。
小公主是这宫中唯一的皇嗣,打小都被宫中上上下下捧在手心里,她什么东西吃不得自然是满宫皆知。
今个儿引她不服的梅花酥中掺着的百花蜜,这玩意儿自打第一次叫公主犯了不服之症便是满宫上下禁用了的。
可见这小公主受的一遭罪绝非意外,而是有心人故意为之。
小公主躲在贤妃身边,可怜巴巴地朝她的父皇这边望,可穆白却没有给予回应。
穆白在看什么呢?他在看黎槐。
黎槐依旧是卸了钗环,装扮素雅,甚至临出门前还刻意添了个弱柳扶风的妆。
她的容貌原本妩媚而具有攻击性,如今一看却竟是显得娇柔病弱起来。
连穆白都不由得感到惊诧。
失忆前失忆后的黎槐加在一起都没让他见过如此这般……娇弱模样。
在他印象中,他的姐姐向来是狡黠而又危险的,即便是刻意在他面前温顺,也只是流溢在外的表象。
但黎槐现下这个装扮,竟真能叫他看得担心,不由得忧虑她会不会被风一吹便倒。
真是疯了,姐姐的身体素质有多强,分明没人比他更清楚。
穆白抿了抿唇,刚要强迫自己的视线从黎槐身上移开,却发现黎槐自打踏进永泉宫的大门以来,就没多看过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