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邵桦在门口就知道消息了,因此也不避讳了,坦****地右膝跪地。他是皇帝的直系下属,不算李衡的人,用不着行大礼。李衡若不是太子,只是个闲散皇子、富贵皇室,见到他,还要客客气气尊称一声柯大人,害怕他去皇帝打小报告。
“禀太子,小乞丐就在箱子里。”
那另外一口木箱子是....?
柯邵桦向苏悦邀功,“司徒雄的尸体。这几日天冷下来了,又是中毒身亡。尸身没怎么腐烂,只是有些臭了。”
大半夜刨坟头,不太好吧。起码要通知司徒府一声。
李衡做回太子李镜言时,连苏悦也有些不敢亲近他,不冷不淡地甩出一句,“总算有件你能办成的事,打开。”
“太子爷的吩咐,卑职不敢不尽心尽力。”柯邵桦用刀尖挑开木箱子,让苏悦过来看。“苏大夫,想必你是不害怕死人的。仵作验尸,只验出司徒雄中了毒,但不晓得具体是怎么中的毒。苏大夫,你有何高见?”
苏悦扭头看李衡,这两个男的一脸淡定,看尸体跟看别的没区别。她也不能丢了女子的脸面。大着胆子,走近木箱子,朝柯邵桦指的方向看去。
李衡道:“心是黑的,心脉断裂而亡。”
柯邵桦点点头:“苏大夫,要不要把心挖出来给你看看,好更快分辨中毒原因。”
大可不必,苏悦婉拒。“我不是仵作,不精通验尸。重要的是弄清楚怎么中的毒,毒药是个什么成分,要如何解?”
找不到解毒的法子,她的心也会像司徒雄那样。心脉断裂,类似心脏猝停,但会很疼。
苏悦以自己亲身经历来判断,中了这种毒,死前会巨疼无比。经历过无数遍世上最大的疼痛后,来不及喊一句疼,猝然离世。
“太子爷、苏大夫,死人上看不上端倪,这儿还有个活人。”柯邵桦擅作主张,将小乞丐也一同绑了来。
苏悦暗暗称赞,难怪柯邵桦年纪轻轻能当大官,眼力劲十足。
小乞丐嘴角浮着乌黑的血沫子。扒开眼皮,瞳孔涣散,命不久矣。
“这小乞丐估计熬不过今晚。与其活着受煎熬,不如日行一善,给他一个了断。”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李衡听罢,脸色铁青,猛地抓起茶杯,狠狠砸在地上。
“太子爷赎罪。”柯邵桦不明白错在哪里,但先道歉绝不会错。
李衡怒斥:“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
“还是有法子救人的。他已毒发,”苏悦替小乞丐把了脉,“行针封锁经脉,为时已晚。不过,我知道以毒攻毒的法子。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法子有两个,二选一。选对生,选错死。”
祖传医典上有两个药方,功效上都是祛毒,又有所不同。
一个药方治的是蛊毒。需取蜈蚣、毒蛇、蝎子、壁虎、蟾蜍的毒囊,加入苗疆特有的三味毒草药炼制成天底下最毒的药丸。用‘爷爷打孙子,等爷爷打赢了,再把爷爷送走’。
另一种则是针对从草药中提取的毒素,需用大量发散的药物,强行将毒素逼出来。
两个药方不能混合使用。
命只有一条,药方也只能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