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到医馆做学徒工的话，需要先从杂役做起。通过考核，就可以当学徒工跟着我学医。至于收费，杂役时期，按市场价付工资。等转到学徒工，再收拜师礼。”

“年龄多大，是男是女，性格脾气，有要求吗？”

苏悦实话实说，学医不是件容易的事。各方面要求都高于其它地方招学徒。现代人学医，分数线多高，个个都是学霸精英。

尽量委婉，不是直白地说出条件。

“年龄倒没有太大要求，别是抱在怀里，没断奶的小娃娃就成。这儿是医馆，不是托儿所。进了医馆要学读书写字，性子不能急躁，一定要温和，肯上进。”

言外之意，人要机灵好学。

像朱九斤那种聪明过头的，不行。自作聪明，容易闯出大祸。苏悦罚朱九斤做杂役就是想磨磨他的性子，学会稳重。

像水生叔那样木头脑袋，更不行。油盐不进，教了也白教。

“说到底，大陈婶，你到底是想让谁来医馆学医？”

一大串名单从脑海里闪过，大陈婶的外甥，同村的小孩等等。哪一个都不必大陈婶如此为难。苏悦想了一圈，思来想去，值得大陈婶抛下脸面的人也只有他们了。

“是大宝他们？”

大陈婶跟前夫生的三个儿子，大宝、二宝、小宝。

大概是怕三兄弟在一个地方学医，容易引起师门内斗。既对不起师父的苦心栽培，又伤兄弟情分。不过，苏悦有信心对所有徒弟一碗水端平。

“这有什么好为难的。大陈婶，你尽管把大宝他们送来。”苏悦打保票：“从前，我租您家的牛棚开医馆，大宝常带着二宝、小宝给我打下手。大宝是块学医的料。不过我记得前几年，你公公把大宝送到京城的当铺做学徒去了。二宝老实，他也好。小宝的年纪合适，把他送来学医也行。”

大陈婶想说，说不出口，着急上火地一跺脚。“兰兰想跟着你学医。”

一是从没有医馆公开收女孩子当学徒，容易引起医界的声讨反对。这点苏悦不担心，她自己就是女子。

二是学徒们日夜在一块儿。少男少女，青春萌动。万一出点事，后悔莫及。

苏悦不想收兰兰还有个最重要的因素。

兰兰是大陈婶的小女儿。因为是家里的小妹妹，备受宠爱。水生叔简直把她宠成了小公主。

苏悦初到大梁，想借身女孩子的衣裳。兰兰不依不饶，哭到吐酸水。最后苏悦只好当场换下衣裳，还回去。

兰兰的性格乖张，享福可以，吃苦不行。

把兰兰招进医馆，恐怕鸡犬不宁。

“大陈婶，你让我考虑考虑。”

想到大陈婶和水生叔对她的好，苏悦摇摆不定。

拒绝大陈婶是为医馆的将来打算。兰兰来了医馆，肯定不会老老实实听话做事。

收下兰兰，是开先例，给大梁所有女孩子一个讯号。男子能做的事，女子亦能做到。

哎，换成谁都行，偏偏是兰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