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司夜擦擦嘴角,捡起地上的筷子,决绝地擦擦,继续夹菜,继续吃。一块辣子鸡下肚,又一次大口吐出血。
几滴血飞溅到夏裳裳的衣角,血的颜色嚓得变深。血包里用的是调制的颜料,颜色鲜红。真血则是会氧化变黑。夏裳裳常年接触血包,怎么会看不出是真是假。
买糕的,他玩真的。
薄司夜每一口都像在咀嚼自己的生命,誓要活生生把自己吃死。
“司夜,别吃了。”夏裳裳无比后悔点这几道菜。“要怪也怪你爷爷,你糟蹋自己干嘛。我的天,你这是个什么臭脾气。”
眼看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夏裳裳好话说尽,拼命抢走薄司夜的筷子。
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要么不做,要做必须做绝。薄司夜冷冷望着程泰,端起毛血旺,往嘴里灌汤。
夏裳裳吃一口都辣得抓狂,薄司夜这么喝,胃不想要了。劝也劝不住,夏裳裳猜想薄司夜的胃病就是这么得来的。只要程泰逼他,做不到伤害他人,就折腾自己。以自损三千的方式,逼程泰妥协。
程泰嘴上骂得凶,服软也快。“好孙儿,放下,快放下。不生就不生,你们小两口的事,我老头子不掺和。叫医生,快!”
薄司夜的模样惨不容睹。苍白的脸颊上,血点未干。
“薄司夜,闹够没有!!”
夏裳裳大叫一声,把极端愤怒中的薄司夜喊醒。
私人医生因为设备有限,没法给薄司夜做更细致的检查。只好叫来救护车,把薄司夜送去急救。
这一去,恐怕又会像以前那样,几年、十几年不回来一次。
“你是爷爷的命根啊,爷爷只有你一个孙子。好好,爷爷,往后再也不逼你。”
薄司夜甩开程泰的手,眼神示意夏裳裳跟着一块儿上救护车。
羊跑了,知道补羊圈了。
鼻涕进嘴了,才知道擦?
程泰追悔莫及,不过他后悔的不是催夏裳裳生娃,而是后悔同意婚事。没有夏裳裳,今天也闹不出这桩事。死死拉住夏裳裳的衣角,阻止她上车,虚伪地说道:“裳裳,回头你劝劝小业。这个家永远为他,为你敞开,爷爷保证以后再也不为难你。”
夏裳裳毫不犹豫拆穿程泰。“爷爷,您也跟别跟我装,这事是你们爷孙不合引起的。希望您明白一件事,没有我夏裳裳,也会有李裳裳,赵裳裳。既然您不想过太平日子,也别怪薄司夜事情做绝。爷爷,您好自为之吧。”
无情地丢开程泰挽留的手,钻进救护车。
今晚,夏裳裳见识到了薄司夜恐怖的一面。他并非好脾气,而是恶心事见得太多,心早已麻木。
救护车内的医生、护士,你看我,我看你。咋感觉眼前两个人有些眼熟。
薄司夜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替夏裳裳打掩护。“程家少爷请客吃饭,我不慎吃伤了胃。”
医生、护士...我们不聋,也不瞎。
夏裳裳尴尬笑笑,“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