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不是说，浪费纸，不环保。”谢出尧把刚刚的话还给她，“我这个人写字，都要扔掉很多的废稿，非常不环保。”

“你就是不帮忙咯？”江有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

“你的忙，我一定帮，这么多年你第一次开口，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办好了。”谢出尧没有卖关子，“什么环保不环保的，只要是你江有有要的，就有。”

江有有反而有些犹豫，“可是我没有钱。”

“那你以身抵债吧！”谢出尧冷哼，“之前的兼职演奏不算，你还能做什么？”

“我……”江有有想了想，她还真没有别的特长。

谢出尧摇摇头，站起身，“算了，欠着吧！”

江有有山呼万岁，一跃而起，抱住谢出尧，“你太棒了！我真是太爱你了！”

谢出尧愣了一下，但很快扶住江有有的腰身，生怕她太兴奋把自己给伤了。

江有有回家换了衣服，一身清爽地再度回到一人。一人的客人已经走了，工作日的营业时间都会比较早，但这也要看老板的心情而定。而今日老板有大事要干，还没到晚上十点，停止营业的牌子已经挂了出去。

“你是来洗碗擦桌子拖地的？还是你选一个吧！”谢出尧并不打算便宜江有有。

江有有也不多话，“行，你说干嘛就干嘛。”

谢出尧倒是为难了，“我让干嘛就干嘛？”

“什么都行。”江有有是一个爽快的人。

“行吧！欠着先。”谢出尧还是没有让江有有干活，“你先去二楼等我。”

谢出尧的家，江有有以前也是经常来的，因为谢家的家长经常不在家，江有有为了躲避练琴，就会借口照顾谢出尧过来。但两个孩子没有一个人会做饭，而谢妈妈很少在家里放零食，最后还是要回江有有找东西吃。

这就是她和谢出尧悲惨的童年生活，为了一餐饭不得不回家练琴。但在她是悲惨，对谢出尧来说却是快乐的时光。有人来找他玩，有人带他去吃饭，此生的快乐莫过于此。因此，也更加坚定谢出尧做一个小跟班的决心。

江有有对谢家并不陌生，但谢出尧回来后把二楼重新布置过，把自己的卧室搬到三楼，他原本二楼的房间改成他的画室，与学生的画室分开。

这是江有有第一次进他的画室。

有一种未知的神秘感。

事实上，她对谢出尧这个人也充满好奇，八年没见，他成了知名画家，这在意料之中，却也让江有有心生自卑。而这八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最终他选择当一名厨子。

他的画室很整洁，有淡淡的墨香。在他身上也总能闻到松烟的味道，就算他整日在厨房打转，都很难在他身上闻到多余的味道，永远都是清冽干净的墨水味。

有时候江有有在想，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肚子里的墨水太多。

画室里成品不多，就像谢出尧说的，废稿很多，但都叠起一堆，之所以能看得出是废稿，是因为都没有署名。他曾经说过，不成熟的作品都不能署名，以免坏了自己的名声。但是，江有有的印象里，在他早期的作品当中，一直都没有署名，就连参赛的作品也是在临交上去的那一刻，才在一堆的废稿当中挑的。

所以，在这间画室当中所有的画稿，都是废稿，但又不能随意丢弃，因为只要谢出尧哪里心情好，署上自己的大名，这就不仅仅是一张宣纸的价格。

谢出尧出现时，已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他洗了澡，换了衣服，头发上没有擦干，发梢上还滴着水，整个人散发着沐浴后的清香。

是松木味的。

江有有皱了皱鼻子，这味道还不错，下次她也去买一个试试。

“江有有，你上来这么久，不会磨墨啊？”谢出尧走到书桌边，扫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砚台，“快，我不用墨水，我要磨墨。”

江有有白了他一眼，“松烟墨太贵了，我没钱付。”

“没事，你值钱。我就爱看你用拉琴的手磨墨。”谢出尧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十分欠揍。

江有有这是有求于人，不得不礼贤下士。

江有有的要求并不难，就是几个字的事情，对谢出尧来说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只要他自己满意，就不会有人对此表示质疑。今天晚上的墨特别顺手，谢出尧只废了三张宣张，就把海报写出来了。

但只这四张纸的时间，江有有已经蜷缩在画室的地板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