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会的曲目是定了,但宣传海报什么的都没有。井理不想花钱,让江有有从他们的摄影作品中挑一张,免费使用,不用付版权费。江有有气得想骂人,井理也很生气,让程尔嘉出面解决,以后跟乐团的沟通也都由程尔嘉来做。
“我把我的照片原图发你,你随便用,费用我来出。”程尔嘉自掏腰包,他也清楚井理是真的没钱,展厅的费用都是他出的,“时间太紧,网宣就好,就不用印制纸制版的,也算是符合环保的主题。”
江有有也有同感,“但是,我上哪找人做海报?时间那么紧,就算有你拍的照片,也不一定能用得上。”
程尔嘉想了想,“我联系几个美工吧,我给杂志祥拍照,认识一些美工和画手,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江有有转头找耿赟,他认识的人多,“耿老板怎么样?”
耿赟耸了耸肩,拿出手机开始联系人。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耿赟和程尔嘉同时说出:“没办法。”
程尔嘉找的美工都没有时间,尤其是在看过他的照片之后,认为从中找到灵感做出海报的机率并不大,并不想接这个活。而耿大老板那边找的都是有名的设计师,他们嫌钱太少,不想接这个活。
时间紧,任务重,回报又少,基本上没有设计师会愿意接手。
江有有在网上找图,她看上的图基本上都有版权,不能随便下载二创。
三天,她就只有三天的时间。
“不如不要也可以,就找人写几个字,字写得好看就可以。”程尔嘉从吧台拿了一支笔,“有有,不如你写吧!只要工整就行。”
这也太随意了吧!没有像样的海报也就算了,就算是简单的几个字,那也不能由她来写。她小时候就没好好练过字,她的时间都用来练琴了。
“你确定要写几个字当宣传海报?”江有有眼前一亮,“我倒是有一个人选。”
江有有找出谢出尧的作品,“就是他。”
程尔嘉和耿赟凑上来看,同时发出惊叹声,但他们都认为这样的大家是请不起的,毕竟资金有限,就算请了人家,也有点屈才了。
江有有开车回家,直奔一人。
店堂只有两桌的客人安静地喝着酒,老板谢出尧在庭院抽烟。他背朝着门口,半长不短的头发随意在脑后扎了一个揪揪,他似乎不爱剪头发,小时候就是这样,总要等到学校门口检查,他才肯去理发。但这样的发型在他的身上丝毫没有脏乱邋遢之感,反而多了几分颓废的痞气。他多数时候不爱说话,就像现在这样干着自己的事情,有时候江有有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多年后再见谢出尧,他已经不再是跟着她身后的话痨少年,虽然他总是展现出一副热情好客的模样,但她总能发现他的游离。
他的肩很宽,今天仍是老人头的背心挂着,肩线笔直流畅。有时候,江有有觉得再普通的衣服在他身上,都有一种奇怪的时尚感,可能是因为身材太好的缘故吧。
只是不再是她记忆中的少年。
他的面前摆着画板,板上夹了一张黄宣,在他的右手边地上,有一只蘸了墨的狼毫。
她乖巧地坐过去,“大晚上的,你这是灵感来了?”
谢出尧掐了烟,挥散空气中的烟雾,“你不是戒宵夜吗?这个时间不去跑个步运动一下,到我这凑什么热闹呢!”
“我好几天没看到你了。”江有有挤出一个笑容,让自己看起来喜庆一点,“过来看看你。”
谢出尧往旁边挪了挪位置,与她拉开一臂的距离,“你是谁?你不是江有有,妖怪,现原形吧。”
江有有瞬间敛了笑,挑眉瞪他,“谢出尧!”
“江有有到我这来,不是要吃的就是要喝的,就算不吃不喝,她也会让我干点什么。你说你来看看我,说实话,我害怕,你能好好说话吗?”谢出尧打了一个呵欠,“我不是要画什么,就是觉得我好久没有画什么了,把宣纸和毛笔拿出来,告诉自己,这是我吃饭的家伙。”
“那你怎么不顺便练练手。”江有有盯着那张宣纸,“练练字什么的。”
“宣纸太贵,不能随便浪费。”谢出尧笑着把宣纸收起来,“这还是我老师送我的,虽然说我的画能买一堆这样的宣纸,但我还要养一人。果然,玩物丧志,太烧钱。”
江有有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不得不说,她也是刚刚才知道谢出尧画作的起拍价,她知道价钱肯定不低,但没想到会这么地高。她突然有些惆怅,原来没有出息的人,只有她。
“谢出尧,你不想浪费纸,可是你浪费墨水了!你的狼毫沾了墨,是要水洗的。你这样,是不环保的!”江有有终于找到扣题的机会,“而且这些宣纸你也不要随意挥霍,这要砍多少树呢!”
谢出尧轻嗤,“江有有,你最近又看上什么人了?”
江有有缩了缩脖子,“没有,你瞎说什么,我就是在做一个环保主题的音乐会。”
“环保?不错,可以有。”谢出尧连连点头,“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江有有一时找不到搪塞的话,事实上她也不擅长,“找你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