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没有空调？”江有有用手扇风，“好热。”

程尔嘉似乎没有惊讶，也并没有感到不适，“江小姐是开车来的？”

江有有点头，“会展中心离我家开车要半个小时。我们约的时间是下午四点，这个时候不开车，我想不到其他的交通方式。”

“这里公共交通很方便，有三路公交车可以到。”程尔嘉说：“我每四天来这里一趟，会走一段路，或者骑公共自行车，实在是不行就坐公交车。就当是一天的运动量。”

江有有欲言又止，这样也挺好的，以后可以带她一起运动起来，但这么热的天她是不可以的，就算擦了防晒也没有用。她还不想被晒黑，成为舞台上最黑的那一个。

“这里的空调只有开幕式那天是开的，因为人太多，疫情防控的需要，怕空气流通不畅，开了新风系统。平时这个展厅人流量不大，也就没有开空调的必要。你也看到了，这是一个环保主题的摄影展，空调的使用会破坏大气温度，是全球变暖、野生动物灭绝的一大因素。”

“原来如此。”

“江小姐家里有开空调吗？”

江有有没有否认，“开的，今年特别热，没有空调活不下去。你家不开吗？”

程尔嘉笑了笑，“我家没装空调。”

江有有有些尴尬，“开26度不就可以兼顾？”

程尔嘉严肃作答：“开26度并不是环保的需求，而是城市用电的需要，温度太低会加大用电的负担而已。”

江有有感觉到自己现在多说一句都是造次，她既不环保，也不曾对城市的用电有过了解，甚至还有开到低到26度的时候，而且是长时间。

“你也不用太紧张，大部分人都跟你一样。因此，才会有这个摄影展，但似乎作用也不大。主要是我们这些人人微言轻，就算多方奔走宣传，但收效甚微。”

程尔嘉带着江有有参观，“这个是在芬兰，全球变暖，冰川融化，北极熊找不到食物，只能捡垃圾。你看，它们应该是雪白的皮毛，却为了觅食而弄得自己一身污浊。”

江有有驻足在照片前，看着北极熊那一双双迷茫又渴望的眼睛，一时间鼻子微酸。她知道人类对自然的破坏已到了不可逆的程度，但也看到各种的报导，可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照片。

“你知道北极熊的食物是什么吗？”程尔嘉问。

江有有摇头。

“北极熊是食物链的最顶端，他进食的是海豹，有时候吃海象。海豹捕捉不到食物，已经越来越少。在北极，海豹以捕食鱼类为生，鱼类以浮游植物为生。但因为全球变暖，处于食物链底端的动物越来越少，那么在食物链顶端的北极熊自然也就无以为继。”程尔嘉耐心地解释道：“有人会说，北极熊是凶残的动物，没了就没了。可现在是北极熊没有的问题吗？而是全球变暖，这是我们的生存环境。今年你体会到炎热了吗？以后只会一年比一年更热。”

江有有的心情是沉重的，这些事情她不是不知道，但大部分都是新闻的标题，很少从一个人的口中如此语重心长地说出来，直击心灵。

“抱歉，这个话题太沉重，也并非一朝一夕所能改变，这是一个全球性的话题，我只是希望能有更多的人参与进来，这样才能做到真正的改变。这也不是一代人的责任，需要一代又一代的人一起努力。你不要有负担。”

江有有看完展出，已经浑身是汗，脸上的妆容可能已经面目全非，但她站在展厅的门口，笑着对程尔嘉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

“我暂时……”

程尔嘉的话还没说完，一个男人突然从他身后冒了出来，“有，你一定可以。”

这个人是这场展出的策展人，也是程尔嘉的好朋友，井理。这人跟程尔嘉一个肤色，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阳光的味道，就是头发有点少。

“你就是江有有吧！我是井理”井理伸出手，“我认识时莉，那天开幕式，是我找她的。但当时你还没有现在有名，错失了一次很好的宣传机会。不对，你那时要是出名了，我就请不起你。”

江有有保持她的笑容，“说笑了，只要有工作机会，我一定会出现。”

“你是说有钱你一定会接？”井理也很直接，“但要是不给钱的活呢？你刚刚说过，有需要的地方，你就能做到。”

“小井，你在说什么？”程尔嘉喝止他，“好了，你先回去吧，我们再联络。”

井理拦住江有有的去路，“我们合作吧！江有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