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说是不对的，应该是对牛弹琴。”

“不不不，对牛弹琴这种事件我没少做，只要弹完就好，但就没见过这样的，话都听不懂。”有些人，三十岁还找不到工作，把啃老当成理所当然的生活方式，还自以为是低欲望的模式，并不是他们真的不想工作，而是根本找不到工作。

姚治回来，看到门口的周同奇，只能打电话叫保安把人带走。保安来了，怎么都带不走周同奇，最后只能报警处理。

周妈妈到警务室接人，对姚治再三道歉，“如果不麻烦的话，请你给我儿子一个机会，他是个好孩子，一定会认真学的。”

姚治礼貌地回绝了，“不好意思，阿姨，您儿子是好孩子没有错，但我这不是学校，没有义务教人。我这不适合他，你可以去别的地方问一问，兴许会有机会。”

周妈妈听懂了，十分惭愧地说：“对不起，都是我没有教好。我以为只要给他时间，他会自己出来找工作。可五年过去，他干脆连门都不出。”

姚治摇头，“阿姨，你别自责，这不是您的错，他是一个成年人，过什么样的生活是他自己的选择，为人父母的也没有办法替他过完这一生。我也为人父母，我女儿放弃学了七年的小提琴要改大提琴，她说大提琴低沉的声音才是她的挚爱，小提琴是为了讨妈妈开心而学的。其实我以前就知道她不喜欢小提琴，但她没有说，我也没有提，我想总有一天她会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您的儿子也是一样，给他时间他总能想通的。”

周妈妈长长地叹气，“谢谢你，但他已经三十岁了，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你看，你也不愿意给这样一个人工作的机会，因为他基本上没有所谓的工作经验，跟社会完全脱节。我让他相亲，没有人愿意跟他交往，江小姐是第一个愿意迁就他的人。我以为，他会有所改变。可是，我不应该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

听说回去之后，周妈妈把周同奇的零花钱给扣了，把他所有的漫画书卖给收破烂的，并且把他赶出家门。因为他们现在住的房子，产权人是周妈妈。

当天晚上，江有有在oonriver有演出，七点一刻她和四重奏的成员准时出现。按照惯例，四个人会先就晚上演奏的曲子先沟通一下，喝点茶，吃点东西，然后再开始。

但是，江有有到了之后，发现周同奇也在那里。

他怒不可遏地冲向江有有，耿赟心急手快，把人按住，在他开口之前，把他丢进酒吧的仓库，锁了。

江有有感激地看着他。她最近闹了太多的事情，如果在酒吧再闹一出，她这三年来积攒的好名气就彻底毁了。

“不用太感激我，我也是为我自己着想。你现在的人气，给我的酒吧带来不少的客流，可不能毁在这样一个人手上。经济低迷，江有有你要争气。”耿赟拍拍她的肩膀，递给她一杯水，“今天演奏结束，我请宵夜。”

耿赟有健身的习惯，制服一个大门都不出的周同奇绰绰有余。江有有演奏的整个过程中，周同奇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安静得好像刚才他的出现是她的幻觉。

“这样，我帮你找一份工作，你不要再纠缠江有有。”耿赟带着周同奇，跟江有有一起宵夜，他给周同奇盛了一碗海鲜粥。

周同奇饿得眼冒金星，顾不得烫就吃了起来，“我就说，找工作就是有关系。否则，根本就找不到。江有有，我在网上搜了你的名字，原来你这么有名。我想问问你，你现在这份工作，跟你的父亲没有半毛钱关系吗？”

江有有这个时间不吃粥，捧着一盆小龙虾吃得不亦乐乎，对周同奇的质问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这件事也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

“据我所知，一个乐团的声部首席，可不是你一个刚刚出校园的人可以胜任的。你敢说你没有走后门！那么多的人毕业就是失业，可你到乐团工作，乐团招考的过程都没有公示，你怎么解释？”周同奇咄咄逼人，“江有有，你解释呀！”

“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江有有看了一眼耿赟，擦了擦手，坐直身体，“你无非是想证明这个世界是人情社会，做什么事情都要有关系，你没有找到工作是因为你没有过硬的人际关系，也没有显赫的家世背景。我要说，我是靠自己的实力拿下的，你肯定不会相信，因为你也相信自己多年的专业第一不是白拿的。但是，不是每个专业都是成绩无用的。你想想你自己，除了成绩之外，你拿过奖项吗，你参与过大的项目吗，你独立组织或完成过项目吗？再问一句，你说你读的是985的大学，那个专业出的都是业界精英，为什么你的同学没有对你施以援手，是不是你做人是有问题的。你看不到自己的缺点，把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他人，可人人都是这么存活下来的，为什么你不可以？”

江有有这是给耿赟面子。

“但是我认为，你是想不明白的，你要是能想明白，就不会在家里蹲了五年，靠你母亲的退休金为生，还妄图通过婚姻为自己的下半生找一个继续宅家的资本。很抱歉，我的人生理想不是结婚生子，找一个可靠的男人过完一生。但是我想问问你，你还有梦想吗？”江有有站起身，“不过，我也不想知道你的梦想是什么。今天是耿老板让我来的，但我不欠你任何解释，周同奇。相亲对象而言，如果我每个人都要解释一堆废话，这日子还过不过了！我最后再说一遍，我们不合适，请你不要再骚扰我身边的人。你想要靠关系找工作，请用你自己的社会关系，不要纠缠我的朋友们。”

江有有不知道周同奇有没有听懂，但从那天之后，就没再见过他。她也没有跟耿赟打听，到底是他给周同奇介绍了工作，还是周同奇自己走掉的。

总之，她只是相亲，并没有义务对相亲对象的一生负责。但她相信，一个男人有手有脚，受过良好的高等教育，总能养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