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份的菜单，江有有在超市采购的时候已经想好，她要做意面。

对面那家蓝色西西里，一份意面卖六七十块钱，而且还只有一口，还来不及嚼就没了。而超市一包500克的意面，特价还不到二十块钱。

按照系统给出的主食份量，她一顿可以吃到70克左右的生意面。也就是说，一包意面可以吃七次，一次还不到三块钱。

因此，江有有大手一挥，给自己买了一块三文鱼，奖励自己的勤俭持家。

先把意面煮八分钟，捞出过水，把淀粉冲掉，再和芦笋一起炒，加海盐和黑胡椒调味，出锅后再撒上些许的芝士粉。芦笋是削好的，她只要洗净切断就能下锅炒。不到二十分钟搞定芦笋意面。煎三文鱼也不难，解冻退冰，两面煎至金黄，同样用盐和黑胡椒调味。

半个小时，搞定一份便当，可以说是江有有空前大成功。

她满心欢喜地装入便当盒，拍照上传【新生】。

三秒钟之后，【新生】提示她，奖励20积分。

“为什么是20？”江有有对这个系统每次都要存疑。

小新机械化的声音出现：“芦笋没有焯水，嘌呤过高。意面属于低GI食材，只扣10分。煎三文鱼10积分。”

再加上奖励的10积分，她又能有三个选项。至少系统是程序预设的，不存在人为操作。

江有有深深地叹气，用二十分钟把刚做的意面和三文鱼解决掉。在吃饭之前，她还给曾雨拍照显摆，这就是蓝色西西里一盘意面的钱，但蓝色西西里没有三文鱼。

曾雨回了她一记白眼：【亲，房租要钱，水电要钱，厨师要钱，服务员也要钱，老娘不赚钱喝西北风啊！现实是残酷的！】

江有有也回了她一记白眼：【没有，你有钱，现实再残酷也摧毁不了你的梦想！再说，餐厅有赚钱吗？】

曾雨是富二代，她开这家餐厅纯粹是为了有个去处，也算是有个工作，以免变成无业游民。但其实，也没差多少。如今的市道，以蓝色西西里的定位，想要盈利是很难的。就算她不在意是否赚钱，但往里贴钱她也很困扰。

而她的梦想，是等着她的男朋友学成归国前来娶她。

曾雨过了几分钟，回了她一条：【江有有，我看不起你，你竟然专心地道歉了！】

江有有回道：【现实太残酷，足以摧毁我的梦想和坚持！】

过了一会，谢出尧发来邀请：【要喝一杯吗？酒水免费，烧烤管饱。】

江有有没有答应，她明天还要排练，离惠民周的演出没剩几天，除了大交响，她还有两个室内乐的演出还没最后确定曲目，而这两天因为叶小虎的事情，闹得焦头烂额，连排练都有些心不在焉。

这个时候，她不需要安慰，她不需要麻醉自己，她需要有一个更好的状态，把多年所学以最好的方式呈现出来。即便随时都有可能会通知她，惠民周的演出因为疫情防控的要求取消。可是不到最后一刻，她都不能放弃。

不喝酒，但还是可以去喝个茶。

江有有拿了茶具去了“一人”。

已经是晚上十点，“一人”没有客人，谢出尧说因为是周四的缘故，生意特别不好。他开业有一个月，周末的生意是最好的，晚场通常都要开到凌晨二三点。

“你白天教小孩画画，是为了贴补一人的亏损？”江有有有些明白谢出尧说的，厨子才是他的梦想这件事情。如果“一人”是他的梦想，他多年苦修的画画造诣才是谋生的手段，即便卖不出去画，他也能以此为生。

谢出尧没有否认，“不要让人知道我私开教培，毕竟没有申请执照。”

江有有坐在庭院的藤椅上，仰望满天星辰，“为什么我就没有谋生的手段呢？”

谢出尧烧了一壶水出来，烫好茶具，冷哼一声：“江有有，你那么多的兼职，不是谋生手段是什么？谋生的手段并不影响你实现梦想，你有什么好长嘘短叹的？你要是做教培，也能谋生。这对很多人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收入。但我知道，你一心想站在更大的舞台。”

“可我其他的都不会，万一……”

“没有万一，专心做一件事情是最棒的事情。抓住每一次的机会，就算现实有些残忍。有时候，没有必要头破血流，渔死网破，只是妥协一下，虽然很委屈，但我这里酒水管够。”谢出尧认真的目光陡然一滞，又道：“付钱就行。”

江有有一整晚都不敢去看微信和朋友圈，手机离线勿扰，就算再有变故也是第二天的事情，不会影响她今天晚上的睡眠。

她还是会怕的，不会怕她会因此失去工作，而是怕乐团因为她而失去这次演出的机会。疫情三年，演出不断被延期或是取消，好不容易有这样一次机会，全团的演奏员都翘首以待，勤奋练习。今天票全部卖空，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极大的鼓舞。

天堂与地狱，不过是一瞬间。

明天，可能要面对更加残酷的现实。

江有有起了一个大早，烤了面包做了一份三明治，仍是没有打开手机。

她和往常一样，在上班时间到达剧场，黄忠已经在门口伸长脖子。

这个时间，是特地等她的？可是微信一点动静都没有，出没有未接来电。

江有有咯噔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去。

“江有有你来得正好，你说你手机关机是怎么回事？今天分管的市领导到剧院调研，说是专门来看你的，我打了一夜的电话。”

连市领导都来了！

果然是出大事了！

她关机了？好像忘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