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想了想,问,“烟花?”
“对……就是烟花!”锦初几乎急切的,抓住了他的袖子。
她的声音激动,脸上也展露出了一种迷惘的惶惑,“我好像知道了下毒之人的手法,江天寺中的香烛应该是本案的关键点!”
陆离也是一怔,然后猛然醒悟,问,“你的意思是,下毒之人将父子毒掺在香烛之中,故而能在祈福现场,神不知鬼不觉得毒倒了所有人!”
锦初用力点头,说,“但我还不敢肯定。或许下毒之人借助了香烛点燃的把戏,当着所有人的面,将父子毒燃烧起来。如此既掩盖了父子毒特有的气味,又完成了这一场本不可能的下毒。”
陆离抿唇沉思许久,才说,“所以,迟到了的长公主只是轻微中毒。而前排、后排的官员所中之毒也是深浅不一。”
锦初用力点头,说:“是的!另一个关键点就是,毒物如何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在我们的面前。”
陆离长出了一口气,他还紧紧握着她的手,不知是忘了放开,还是需要她才能支撑自己。他感觉自己离那可怖的真相,已经越来越近了。
锦初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掌的微微颤抖,不由得心中一酸,知道案情的关键,连她也是激动万分。
然而下毒之人如此歹毒设局,几乎无差别地要毒死现场的所有人,又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
无论如何,只要真相存在过,就一定能被找到。
“我要马上再去一次城郊的江天寺。”陆离抬手按住自己的额头,因为激动,他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微微跳动。
锦初点头,说,“若能找到蛛丝马迹,相信大人一定能破局。”
陆离似乎感觉到了自己将她的手握得太紧了,轻轻松开,帮她揉了揉被自己握得泛白的手掌,缓缓说,“微微,本官还有些话,要当面请教你师傅。”
夜深人静。天上一轮明月,照着有间药馆的小院。
锦初掩上房门,掌心温暖,好似还有他手上留下来的余温。
太医院,萧仁卧房中。
烧檀的香气亦是盖不住辛涩的药味,药童见到陆离步入房中,早已躬身退下。
萧仁面上一层虚汗,头上扎了白布抹额,靠在引枕之上,双眸半开半闭着,闪着幽幽的神彩。
锦初观他脉象沉而无力,不由抬眸担忧地问,“师傅,你还觉得可难受?”
谁也没想到的是,他因官员中毒连日操劳,这一病就病到了这步田地。直至此时,锦初的心仍是悬着的,胸中有自责与内疚交织。
萧仁其实并未睡去,微睁开眼没甚气力地说了句,“陆大人过府来了,想必有话要说。我没事,微微你先出去等着。”
锦初抬目看向陆离,后者目光平静与她对上。
她“嗯”了一声,没再多言,转身关上了房门。
陆离看着萧仁一脸疲态仿佛当真病入膏肓的样子,淡淡道,“有几句话,陆某想请教萧大人。”
萧仁听了这话,片刻,才缓缓和声道,“陆大人严重了,有甚么话非要赶在这个时辰过来,想必是顶要紧的。请陆大人但问无妨,若是让大人惹上病气,岂非萧某的过错。”
陆离浅浅一笑,慢声开口,“三月初一,祈福现场,萧大人缘何半途而至,而又匆匆离开?”
萧仁也笑,映着潮红的颊,苍白的唇,眉眼竟如画中妖一样摄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