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株待兔(下)(2 / 2)

再嫁大理寺卿 加减分 1408 字 2个月前

可,怎能怪她?

他那样郑重其事地与她道别,害她脑子里全是他受伤流血的画面……她带着伤药一直在等他,一整个晚上都在期待与恐惧中浮沉。以至于看到一星半点血,就紊乱了她的神志,难以言喻得慌乱起来。

锦初讶然地抬眸去看陆离,一张小脸红得发烫。

长睫微微颤动。

朱唇微张。

全然不知陆离此刻已被她脸上潮粉逼得要疯!

她的嘴唇小巧莹润,红得惊目。

他真是快要疯。

胸膛深处似有令人焚灼的烈焰在烧。

两人间不过一纸之距,只要倾身而下,他便得救了。

他想吮吸甘霖,像无数次夜里那般细细描摹她的唇。

而现在,她就在他身下,只要他吻下去……

只要吻下去……

可眼前这小呆子做事凭地认真。

他若是再进一步,只怕他们今后再无来路。

陆离拳头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

喉结滑动了数下。

终是,舍不得啊。

半晌,他收敛眉目,呼吸还微微有些重。

低低笑了一声。

“伤,可验好了?”

声音还透着哑意。

锦初触上他探视的目光。

心又一下猛跳起来。

她知道今日自己做得不对。

声音闷闷的,带着歉意。

“对不住,我担心了你一个晚上……”

陆离见她眼中水光盈盈,充满真切,似还有一点不确定的凝重。

无声地叹了口气。

将被锦初撩拨起来的战栗感,最后一丝压制下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陆离听到锦初轻轻地开始啜泣。

起初她只是压抑地抽噎,到后来才逐渐放开声,像个没找到家的小孩儿。

陆离没有经验,这一变故让他难得的笨拙无措,虽然直觉自己才是眼下该哭的那个人。

……

仓促间只能默然看着她,一手不忘避在暗处整理被扯得乱七八糟的官服。

等锦初哭声渐小,估摸那一阵宣泄已经过去,陆离也整好了衣衫,堪堪挨在床沿坐下。

大概也是觉着丢脸,锦初低垂脑袋小声道,“我不想你有事。”

那模样瞧着很有几分委屈。

陆离听了这话,忍不住笑起来。未想她竟肯坦白相告,又觉得心疼,又觉得哀怨,从齿间溢出一声轻轻的喟叹。

陆离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

倾身凑近,哑声道,“我该叫你夫人,还是叫你微微,嗯?”

语音里像带着小勾子,还有意犹未尽的不甘。

锦初怔怔看着他,眼底的浅霞上挂着一颗泪珠,坚持道,“微微……”

陆离点了点头,温声道,“微微,我不会有事的。”

隔得这么近,被陆离这样唤着,锦初觉得脸上热辣辣的。

方才验伤的她无疑是条好汉,眼下却成了怂包一只,根本不敢再抬起头来。

陆离忍不住低低地笑了,仿佛带着胸腔的震动,又轻轻唤了一声,“微微。”

目光落到她绯红的双颊上,像是诱哄一般,“知道我的字是什么?”

锦初的长睫微微颤动了几下,抬眸看向陆离。

陆离的字她是知道的。

对上他深邃的眸子,锦初像是被盅惑了一般,根本没办法思考,怔怔地唤了一声,“行知。”

陆离显然是被取悦了,唇角微扬,“恩。”

这已是他在三川独居的第九个年头,头一回品尝到了有人等他回家的感觉。

陆离心里觉得好笑,看着锦初,他心里总会有一种隐秘的快乐。也许是从她在他面前翻墙的那时起,鬼魅精灵,灿若芙蕖。也或许是大理寺狱之后,月光微醺,浅淡倩影。

如今这快乐仿佛见了天日。知道他有事,她会为自己哭得这么难过。

原来,长路漫漫,终有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