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厘心里难受得紧,嘴干涩地除了这几个字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来挽救自己这明显是大错特错的问题。
“道什么歉。”
顾时廷从她手里摘下那已经戴到一半的手套。
“我也没跟你说过。”
然后把那手套戴在自己手上,动作自然娴熟地把那盘香辣蟹往自己面前挪,拿起里面的螃蟹就细心地拆出里面鲜嫩味美的蟹肉,往喻厘的碗里放。
“快吃,吃完一会还要带你去个地方。”
老板看着顾时廷这态度,自觉失言地连连摆手挡着脸退回了厨房。
喻厘看着碗里的蟹肉,心头除了感动,就只剩下数不尽也斩不断的酸涩。
不知道该如何去阐明这种感觉。
“嗯。”
最后就只能这么闷闷地应了声。
菜盘里一半的螃蟹都被顾时廷给拆了肉放在喻厘碗里,剩下的螃蟹顾时廷都细心顺着螃蟹腿分割成一个个的小块,还能让喻厘感受上嗦壳的滋味。
他摘下手套,看着埋头干饭,用吃得香来回报顾时廷辛苦剥蟹的喻厘,淡漠声说。
“我妈小时候经常带我来这吃。”
喻厘手一顿。
“之前她要跑演出,没时间给我做饭,这里离她的剧院很近,又是当时唯一一家华人餐馆,所以她经常在演出的时候把我放在这里。”
沉稳低哑的嗓音就像是一台老式的留声机,在十分漫长又专注地絮叨着过去的那些事情。
喻厘眼睫一颤。
这是顾时廷第一次跟她提到他的母亲。
之前不知道他是顾家的私生子,以为他也是顾家已经过世的夫人连玉的儿子。
也从没听他提起过这些人或事,只当是以为他觉得就凭她的身份不配听到这些。
却从没去想过他真正的另一面的生活或许对他而言也是十分难以启齿的过往。
听着他如此平淡的叙述,喻厘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甚至觉得很奇怪。
他从来不说这些的,今天却突然说起。
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阴谋论,喻厘总感觉顾时廷此时此刻说这些话,说这些事,是藏着其他的目的的。
只是具体是什么,喻厘也不清楚。
心里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在拉扯着。
一个声音说,打断他,不要让他再继续说下去,也不要再听下去。
这样继续下去的后果她没办法承担。
另一个声音是站在顾时廷那边的,拉扯着喻厘的思绪,怂恿着她接话,怂恿着她要安慰顾时廷。
不断的在劝她,没关系的,没关系的。
只是做一个知心听众,所以这一切都不需要多心担忧,都没关系的。
在两道完全不同的声音的撕扯下,喻厘一时间也没了应对之策,束手无策的,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