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虽枉费,来世却不再是同一些人了;今生痛苦我也只要今生,而不要莫须有的来世。”
他的声音依旧冷冽,只是比起往常,多了几分平淡:“顾飞倾,你要护着他,那你我终有一战,我不会再看过眼情面。“
顾飞倾抿唇半晌,“我不会护着他,但你若这般杀下去,我亦不会护着你,弑舟你的执念太深。”
“执念深有什么不好?”
他的脚步挪上几步,又顿了下来,眼眸深沉,十分意味深长,看向她身后,“你不也是道之至情?一直对那小子还是念念不忘、还爱着他!”
顾飞倾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敏锐,竟是看穿了自己的心意。
但她仍然矢口否认:“我爱他做什么?“
顾飞倾又倏地回头,却见草原辽阔无边,空无一人。
她眉心拧起来,忽然觉得很可笑,“我怎会念念不忘?那人已经死了,我怎么还会再记着他?”
弑舟倔强的冷笑一声,“不如说是你的执念,执念是多么的可怖,就连自己也意识不到。
顾飞倾,这世间的贪欲太多,光是一个明玄、与你,也定不了这天下的太平。”
顾飞倾聆听到此,登时感到身上一松,原先上涌的强大煞气,猝然间为之缓和下来。
“不错。这条路是为艰难,可若是不去开辟,追寻前人之路、就算是失败也给了后人铺路,做了贡献,倒也不算枉此生。”
“你倒是想得开。”
“你说呢?”
她不知他心里想些什么,只是那一双苍青色的瞳子直直注定着她,“只是我之道路随我心意,何需用你来教!”
顾飞倾面上神色更为缓和:“你说伴我十年便了解我知我,那换位思考,我与你知交多年,又岂会不理解你的心意?
你别扭、执拗,非身边人万万不会得知,不过是保护自己的法子罢了,这么看来,你又怎么只说我道之至情?”
“......”
弑舟沉默许久,“顾飞倾,你明知道我不喜欢太过聪慧的人。”
她虽与他静处十年,但从他说话谈吐的口吻里,却还能看出他的性子,这证明了他过去的岁月里,过得虽说凄苦,但若有人待他好,他也会一直记得。
“你是不知道我有多受欢迎,我要你的喜欢做什么?”
“你说什么?”
弑舟那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顾飞倾一双眼睛,顾飞倾毫不畏惧看回去,一字一句说道:“我这一路走来,要不是因为受欢迎,哪能走进今天?”
那双凌厉的眸子扫了她一眼,嘴角微弯像是在说:还挺会自我安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