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舟眼睛不曾离开她,顾飞倾三脚并两步走过去,立于水畔,看着那一蓬稀薄的光点,转过头来对他说:
“那你呢?我知你执念甚重,能为了一份情不惜毁去自己,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当年的那个人不想看见你如此?”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若是那傻小子再次死去,你还能在这里保持理智?”
萤点飘摇,笼罩在顾飞倾的身边,她淌进河水,任水没入膝盖,
“我若不保持理智,该怎么击败他人?弑舟,愤怒有时候并非是歇斯底里,更可以是理智,理智可以让你看清楚自己想要的东西。”
顾飞倾望向他,眼中似乎闪动着一种叫做希冀的东西。
弑舟微眯双眸,“所以,你这是?”
顾飞倾笑了:“让自己更冷静的一种方式。”
“我不懂。”
他不懂她为何会有这番言论。
顾飞倾看了他一眼,又笑:“其实,我不过想要你帮我办点事,不知可否?”
“不可。”
“为何?“
“你若要找我帮忙,应说几句好话才对。”
顾飞倾正欲回话,他像是触及了什么,面色倏地变得很深沉的样子。
他的眸子蓦然变得阴暗下来,似乎要将人撕碎,“封云?来的正好,正要去找你。”
顾飞倾转过脸,看到他眼底是无止境的恨意,似乎能将眼中的道人尽数淹没。
顾飞倾飞身化去他掷去的招术,对他投过来不理解的神情说道:“眼下不是打架时候。”
弑舟顿了一下,转脸道:“这是我与他的事,还望你不要插手。”
“我不是在插手,只是想提醒你。他若不是为了我而来,也不必冒险来见你,更不必与你拼命。
你若再不放下,迟早会害了自己,那时候......就算我再怎么阻拦,也于事无补了。”
“闭嘴!”
顾飞倾看了他一眼:“来日方长,你若在这里打,我定不会置之不理。”
他面色一沉,道:“怎么,你害怕?怕死?”
“那可难说了。我知道你心中所想,可如今时机不操在你手里,也不操在我手里。”
顾飞倾看了一眼收手的胥云封,斜过那双褐色的眸子看着他,顿了一下道:“你拿什么去打?拿你的一腔愤怒?”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也不见得我会输。”他的确拿什么都不行,唯有愤怒与杀戮才是最好的武器。
“到底怎么样,你们可要快一点作个抉择了。”胥云封笑了笑。
“这红尘纷乱,有人爱谱写他人命书,有人放不脱的执念。”
顾飞倾看了他一眼继续道,也像是一语双关:“殊不知,为了一些不必要的东西,也会毁了自己。”
胥云封笑意淡了下去,一时竟被说住,不知如何反驳。
说完,她便朝岸上掠去,转瞬消失于茫茫白雾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