暨城位于天泽国的南部边境,气候湿寒。如今已过十二月,路上下起了雨,刺骨的寒冷让裹了厚厚棉衣的官差都颤抖不已。
寒风呼啸,流放的一群人互相搀扶,他们面容憔悴,身上都背着自制的褥子,几十天的徒步奔波,几乎葬送了他们半条命。
暨城城门口来了接应的官差,挨个清点之后,将死亡之人的名单列好,通报回京城。
做完了交接,押送的官差便先入了城,休沐整顿后再返回。
而他们这些犯人,看着暨城官差手中的人员名单,等待着审判。
虽说都是被流放,但根据犯的罪不同,所受刑罚也不尽相同。
苏父在京好歹是个知州,虽没什么大作用,至少是个从五品的官,他与齐王有些交集却不深,顶多是失察,因此革了官职流放,并无其他罪,受的刑量便相对较小。
也因为这,苏珮和苏兆添在知道苏父犯浑想要让苏兆添逃走时,才会十分生气。
官差念着每家的分配与处罚,有人听到自己要去做苦役时当场晕倒,也有不用做苦役松了一口气开始感念皇恩的。
苏家被安排到了城外东禹县的一处,不用去做苦役。
苏父感念完皇恩,高兴地握紧了季沅心的手。
“夫人,我们熬过来了,可以自己生活了!”
苏珮也放松了下来,可算不用过这种逃荒的日子了。
这两个月来她的脸色蜡黄了许多,物资储备室里的食物也被吃得七七八八,实验室新鲜的水果蔬菜她倒是想吃,但是流放路上完全没办法做。
她想着等到了地方,好好洗个热水澡缓解缓解这阵子的疲劳,再吃顿好的,犒劳犒劳自己。
但是她发现自己高兴得太早了,苏父和其他人也高兴得太早了。
他们跟着官差,来到了东禹县下的一个小村里,名为白云村。
当官差指给他们看那一处破败的茅屋时,苏父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官差大人……这、这是不是弄错了?”
屋顶有一个巨大的破洞,墙体倒还完整,但连个窗户也没有,只有空****的两根木桩,而这样的房子,竟然还带了个更为残破的小院子。
那小院子里都是破烂的木具,已然被当成了垃圾场。
这样的地方别说住人了,连防风防雨都做不到,屋内阴冷又湿潮,还有不少地上积了水,跟屋外的区别就是多了堵墙。
虽然是流放的犯人,但这样的住所会不会太不人。道了?
官差又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册子,确认道:“没有错,这就是你们以后的住所,明日辰时去县衙登记办理好身份。不管你们以前是如何身份,今日后你们就是这里的村民,好好生活吧!”
说完不再逗留,带着其他人去了下一个地方,其他人见到苏珮一家的情况,内心惶恐不已。
前面都已经这么恶劣了,谁知道后面会不会更差。
一家人看着这样的住所,不由得全部沉默了下来。
有村民开门探出头来,哈了口气又回到了屋里。
梅开二度的崩裂开局,苏珮表示:真的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