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从嘴角溢出一丝冷笑,“她不走,难道要留在京城看你掀她人红盖,挽她人进洞房?”
“她虽长在农家,但她也有她的骄傲,你许一个妾位,那就是在践踏她的尊严。”
这一指责,轩辕祁可不认,厉声道:“我堂堂大启太子之身,即便是妾位多少官宦女眷也求而不得。她一乡野之人,还是前朝亲王骨血,与我为妾难不成还委屈了她?”
“看,欣姐人,这就是你心慕之人。”沈逸凄楚一笑,随后一拳打在桌上,猩红着眼愤然道:“难道你不知道,妾就是个玩意吗?”
“他那么骄傲的一人,你怎可让他为妾?”他煞气凌然地盯着轩辕祁,掷地有声道:“你有你的难处我不怪你,可你既然知道无法给她该有的尊严,当初又何必撩拨她?”
见轩辕祁欲张口争辩,他又质问道:“你扪心自问,你轩辕祁从头到尾可有真心想娶欣姐儿为妻?”
“你自觉对她有情,可曾切身为她考虑过。欢喜一个人不是简单地给银子,那样的情谊太廉价,欣姐儿岂是一个缺银子的人?”
轩辕祁脸上的血色褪尽,肃来无所畏惧的人,眉宇间竟透着慌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无话可说。
沈逸说不假,欣姐人赚钱的法子多的事,她不缺银子。她出身不好,他也的确从未动过娶她的心思。
见轩辕祁神色颓败,其他几人都噤若寒蝉之样,沈逸也无心再呆下去,起身往外走。
走到门房处时又停下,背对着轩辕祁喃喃道:“轩辕祁,你可知道我有多么羡慕你?当初看欣姐儿说心慕于你,却又暗自伤神,我只恨此生未能先一步与她相识,让你捷足先登。”
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他仰头将眼中的泪避退,“她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你既给不了,就不要再寻她。”
他顿了顿,“祝你喜得娇妃,早生贵子,从此与她再无联系。”
风吹干了泪,佑哥儿安安静静地陪着沈逸走着。
沈逸笑道:“我心绪繁乱,想走走,你自乘马车去吧,不必跟着我。”往日两人都是乘坐马车回三里村,眼下沈逸心情低沉阴郁,只想走走吹吹冷风,散散心里的郁堵之气。
“他负的是我三姐,我心里也不好受。”佑哥儿神情消沉,“谢谢你,为我三姐出言。”
沈逸淡淡一笑,两人再未说话,只各自疏散着心里的伤痛,沉默地往三里村走。
沈逸二人走后,他的质问在轩辕祁脑中盘旋不去。
是,他自始至终都没想过要以正妻之位待欣姐儿,他只当那女人没心肝,眼里心里都只算计着银钱,市侩逐利得很,人走了都不忘讨要银两。
可……原来她心慕于他。
思及此,欣姐儿曾对他的柔情一幕幕在脑中浮现,她紧握他的双手,在李峋面前坚持,不惜坏自己名节要保下他。
她用瘦弱的身子拉着他一步步艰难前行,即便勒下了血印也未向他抱怨半句。
她不顾男女大防,为他擦拭身体,悉心包扎伤口,可他却因为几句话就盲了心智,负气于她,未及时察觉她的异样,从此天涯无处寻,此生再难相见。
轩辕祁一人闷声灌着酒,满腹酸楚时饮下,酒意更是醉人,一坛下肚眼前便人影憧憧,云山雾绕。
秦轩是不想劝,轩辕庆是不知如何劝,任由着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