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佑哥儿回来时,就见三个闷葫芦不尴不尬地坐着喂秋蚊子。
欣姐儿见有人来救场,忙借着衣袖遮挡拼命地给佑哥儿使眼色。
佑哥儿会意,与两人寒暄几句,便以要复习课业此等拙劣的借口散了场。
秋风瑟瑟,欣姐儿刚起床,韩家人就把银子给送了过来。
旧部那边已经安排妥当,该见的人她也都见了,是给走了。
欣姐儿随意地收拾了些衣物,与梁家人吃过午饭后,便向众人宣布今天要离开。
她一说,桌上顿时炸开了锅,他们从未想过欣姐儿会离开,既然已经被赦免,为什么不能如从前一般与他们一起生活?
欣姐儿少不得胡扯一通安抚。
“你们也知道我的身份很尴尬,能被皇帝赦免也是得了轩辕祁的惠,他替我求的情。”
接着她又将昨日韩玉怡的刁难讲了讲,笑得有些无奈,“现朝中不少人都曾与李峋交恶,陛下虽已经赦免我,杀不了我,但也不妨碍他们暗地里使阴招,我一平民百姓如何受得住。”
“而且陛下赦免我,多少真心多少假意我就不明说了,到时他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在京城将永无宁日,如此还不如自己识趣,莫在贵人碍眼,去他处安身,指不定还能活得自在些。”
杨氏、梁二对视一眼,知道欣姐儿的担忧并不是危言耸听。
不说别家,就他们本家秦家都与李峋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这也是他不愿搬进秦家住的原因。
欣姐儿是他们从小养大的,他们实难对欣姐儿产生恨意,可要让他人善待杀妻杀子之人的骨血,又的确是强人所难。
即便秦家看在他们份上,不为难欣姐儿,可其他贵胄呢。
至于涵姐儿,玥姐儿都是聪慧之人,也知京城繁华之下水流暗涌,一个不注意就会被抛尸荒野,更何况李峋树敌众多,就连寻常百姓都对他恨之入骨。
比起在一块,她们更希望欣姐儿平安健康。遂仍有不舍,也不再劝说,只一个劲地给欣姐儿夹菜,准备路上要用的东西。
欣姐儿看着满满当当一马车的东西,颇有些哭笑不得。
杨氏见赶马的人不是夜西,好奇道:“夜西去哪了?你不带他了?”夜西有功夫在身,有他在,她才能放心。
“娘,夜西是轩辕祁的人,既护我也监视我。”欣姐儿顿了顿,“今日我特意打发他去办事,到时回来你们可千万要帮我拖住他。”她只带夏菊走,至于安危,有李峋旧部护着,她并不担心。
梁二闻言,肃着脸道:“放心吧,爹娘都不是愚笨之人。”
欣姐儿微微一笑,“谢谢爹爹。”
马车越行越远,梁家人一路相望直到马车隐入林间,再不见踪迹。
欣姐儿走后,佑哥儿把自己关到了房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