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逸挑灯夜读,桃姐儿叩门,沈逸问,“何事?”
“表哥,我给你煮了碗面。”这几天表哥瘦了一大圈,路上听他肚子咕咕叫,见他房里一直未熄灯,就给他煮了碗面。
几日未好好进食,沈逸的确腹中空空,开门接过桃姐儿的面。
桃姐儿状似恼怒道:“表哥,你吃完面还是早点歇下吧,夜里看书耗灯油,太浪费了。”
沈逸一愣,微微颔首,“我知道了。”
桃姐儿见他听劝,转身回房,咕哝着:“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她在女学做一身衣服的工钱也就200文,油灯烧两三个时辰就得花掉五十文。
晨光熹微,欣姐儿在卧房穿戴好,想着回三里村时路上的遭遇,她用防水的油纸包裹好衣服,外层再用布囊装好。
见着陆景,她率先道:“陆叔,这些是我路上换洗的衣裳,带几件衣裳不为过吧?”
陆景浅尝了一口茶,淡淡道:“打开来看看吧。”示意立在一旁的陆一查验,有些事他必须谨慎。
“等一下。”欣姐儿拦住,打开包裹,扯出两套衣服,随后紧紧地护住油纸。
陆一细查之下,并未发现两套衣衫有什么不妥当,回禀道:“主子,未发现可疑物。”
陆景微微点头,瞧欣姐儿怀中之物,沉声道:“纸里还包着什么?”
“没什么,一些贴身之物。”欣姐儿眼神躲闪。
陆景恍如没听见,示意陆一察看。
欣姐儿见状,急急道:“真的,就是一些女子贴身之物罢了。”脸色浮上了两朵红云。
陆景垂头饮茶,不言不语,陆一微曲身道:“姑娘,得罪了。”
欣姐儿见陆景风轻云淡,故意哀怜祈求道:“老师。”若真要算来,她与陆景也只还剩师徒关系了。
陆景不为所动。
欣姐儿怔怔地看了他半晌,突然轻嗤一声,揭开油纸,将里面的贴身衣物全部抖了出来。
“查,你们可劲地查!可千万别错过什么重要的线索。”她知道陆景这是在秉公办事,但心里还是忍不住一阵郁堵,在公事上陆景真是一点情面也不讲。
一件件粉粉、黄黄的肚兜、亵裤、月事布散落在暗色的桌上,异常醒目,陆景眉头皱起,沉着脸道:“自己把它们收好。”
话音刚落,立在一旁的宦官出言提醒道:“陆大人,李峋此人祸害百姓,与敌国勾结坏我大启江山,实乃大恶大奸之人,对其女,万万不可徇了私情。”
“小人知道梁欣是大人的关门弟子,若大人难当公正,小人愿为您分忧,成为这的主事人。”
陆景唇线紧抿,不知皇帝突然派这阉人来是何意。
“查。”他一口喝完杯中的茶,眼中有着熊熊怒火。
陆景发令,宦官抢先一步捡起一件肚兜查看,肚兜查完又捡了亵裤,在探向月事布时,陆景心中的滔天之火再也压不住,威严道:“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