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远侯府她感到无比的自在舒心,这里的每一个仆从丫鬟她都能叫上名字。
她这一生最美好的时光就是和花晚照在侯府度过的。
秋月伪装了好几天,不过那些个官家女眷和小姐都怕给自己传染,隔着门问候几句也就罢了。
偏姜潇月和自家小姐交情不一般,不是能糊弄的,秋月只能尽力模仿。
“晚晚,你现在感觉如何呀?”姜潇月一手放在门上,欲推门而入。
“别…潇月姐别进来,水痘会传染的,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秋月捏着嗓子,也不知自己装得像不像。
“既然如此,那你好好休养,我府中有事就先回去了。”
姜潇月眉头轻微一皱,疾步离开了镇远侯府,秋月说出第一个字时她就已经知道不是她了。
看来事情比她想象的更加复杂,眼下能求助的唯有一人,她去找他,也算是破天荒厚了一次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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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和园中,面具男和小丁原样在大厅接客,姜潇月只说自己有急事要见少主。
可惜这个时辰是裴清远去丽春院的时候,面具男没法子只能叫姜潇月等一等。
毕竟指名要见少主的,肯定是他们做不了决定的大单子。
姜潇月坐等了很久很久,直到暮色苍茫,夕阳西下时,裴清远才半醉着回来。
隔着斗笠,他只远远得一望,真的是她?不,一定是我醉了,他自嘲摇摇头。
自顾自上二楼去了,面具男指着裴清远道“耽误您多时,您可上楼看看。”
姜潇月点头上楼,脚步沉重得几乎提不起来,那几个台阶她走了几年那么漫长。
再向前一步,再一个转角,她就能看到他,看到曾经思念过无数次的他。
可是脚步重的抬不动,向前也不是,向后也不是,好像只能这么站着,直到天荒地老。
“要做买卖就快些,本少主可没那么多时间。”
裴清远嗓音带着几分醉气,浓烈的辣酒让他浑身发热,内里好像有一团火,他拉开衣服敞着胸膛。
姜潇月每次听到这声音,止不住的心颤,好像琴弦拂过心头,忽然就咯噔一下。
她迈步走到他面前,摘下斗笠,他慵懒半眯着的眼睛睁大,醉意散了七八分。
“不好好做你的王妃,来这儿做什么?”
裴清远语调带上三分讥笑,看了她几秒,转过头看着窗外。
“我有事请你帮忙,这是酬金。”
姜潇月跪坐在他对面,拿出一个木匣子,打开来全是上好的玉石翡翠,金银珠宝。
“请你帮忙保护一个人,”
她低下声音,抬眼看了他一眼,看到了一个轮廓完美的侧脸,看不出表情,只有睫毛微微颤动。
他回头看着她,眼睛里带着恳求,垂着头好似丧气的茄子。
她这么一副可怜样!真好笑,更好笑的是自己居然还是会心疼,他努力压下去关切她的心,懊恼自己的没出息。
她都把你抛弃了,你居然还怜惜她,还是先可怜可怜你自己吧,你就是个被人抛弃的可怜虫。
裴清远不断提醒自己,不要被眼前的女人蒙蔽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