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定是,一定是这样!
他又恢复平静,垂头看翻动到的一页,上面刚好是惠能和尚的偈子“不是风动,不是幡动,仁者心动。”
他刚刚恢复的平静被更为汹涌的不安所代替,不安之后又夹杂着难以言说的喜悦。
“什么?后日就启程!”春花放下半个包子,连吃到嘴里的都差点吐出来。
花晚照点点头,将食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嘘”的手势。
“此事需要秘行,今夜放出消息,就说我得水痘了,卧床不起。”
按前世的记忆,近期会有传染性水痘爆发,浑身长着密密麻麻的疙瘩,里面装满了水。
看着可怖,其实只肖一些日子自己就下去了。
“秋月,这几件我常穿的你都知道,这院子平时没人进来,若有客人只管谢绝。”
花晚照拉开衣柜,整齐排列着许多裙衫。
“奴婢知道了,小姐你一定要小心啊,”秋月一脸担忧,清秀的五官都拧在一块了。
门外响起脚步声,三人停止了说话,春花扒在门缝上看了一眼。
是府中的仆从小丁。
“小姐,大理寺侍郎求见。”
杜桥?花晚照对他的印象只有爷爷口中的新科状元,和花家没有什么交集。
点名要见她,她自然想到了是什么事。
前厅已经有花丰应付着了,杜桥坐在客位,浓眉大眼,目不斜视,脸上表情一丝不苟。
寻常的官员对镇远侯,那个不是恭恭敬敬,再不济也要陪个笑脸。
能这样不卑不亢的朝中也没几人,怪不得做了大半辈子官还是个侍郎,与他同年的进士官职都比他高了。
“在下大理寺侍郎杜桥见过花家小姐,请跟下官走一趟吧。”
杜桥看花晚照来了,一刻也不想多待似的,客套话也不曾多说几句。
“见过杜大人,”花晚照回礼跟在他身后。
有杜桥在,花丰的担心少了点,早听闻杜桥刚正清廉,对李楼应该也能秉公办理。
花晚照坐在杜桥身后的马车里受宠若惊,原来这个肃穆的大人还是个粗中有细的,专为她备了马车。
“小姐无需担心,只是那李楼有事不肯交代,非要见小姐一面,下官唐突冒犯了小姐,还请见谅。”
杜桥坐在前面的高头大马上,绿色的亮绸官服,束起的头发夹杂着几根白发。
花晚照掀起帘子道:“无事,大人找人通禀一声即可,倒是劳烦您亲自走这一遭。”
杜桥回头看她,面容和长乐郡主有七八分像,聪慧澄明的杏眼尤其神似。
有镇远侯府这样的家世,她如此平易近人,委实难得。
杜桥脸色没那么庄严了,看着她点头示意,然后转头。
他忽然想起一举登科时,到皇宫赴宴,匆匆见过一面的长乐郡主。
只那么一眼,那种惊心动魄的美回忆起来还是历历在目。就是她的女儿也要逊色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