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枯的芦草散落一地,密室潮冷黑暗,苏荷头发蓬乱无助靠墙坐着,一双眼睛肿胀不堪。
偶有几只小老鼠啃食的声音,苏荷吓得双手环住自己,埋头抵着膝盖,入骨的寒凉透过衣物往毛孔里钻。
“王爷!”门外佩剑的侍卫向吴景问好。
吴景脚步沉重倾轧而来,苏荷抓着木头的栅栏向外探去,幽暗的光线模糊了吴景的情绪。
“王爷~王爷……荷儿知道错了,您就饶了荷儿这一次吧!”苏荷将双手伸出栅栏去抓吴景的外袍。
吴景在她触不到的距离站定,神色憔悴麻木,仿佛一刻之间老了许多。
“苏荷,本王自认为待你不薄,为什么要骗本王?”吴景玄色织锦吉纹服,透过幽暗的烛火反射出点点光彩。
苏荷五官扭曲眼睛肿到只留下一条缝,她跪在地下哀嚎“王爷,都是荷儿错了,都怪荷儿……”
“本王问你,为什么骗本王!”吴景的声音在暗室密闭的空间里发出响亮回声。
柔软示弱,装疯卖傻,曾经的她练就的傍身之技现在一文不值,她明白是他变心了,他早就不爱她了。
她扶着栅栏慢慢站起,自嘲般苦笑“王爷你不是也在骗自己吗,你早就爱上花晚照了,很早之前你就爱上她了,我早就知道了,早就知道了……”
苏荷一声低过一声,最后变成了喃喃自语。
“闭嘴,给本王闭嘴!”
“哼……”苏荷冷笑一声。
唇角弯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你将我从丽春院赎回来,我以为老天开眼了,结果呢……”
她神色黯然,冷漠绝望“只是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罢了。”
“我三岁丧母,父亲贪财好赌,为了将我抵债居然卖给红姨,或许我这样的人,这一生注定就是卑贱。”
吴景暗沉阴骘的脸色稍微松动,若说他最不适宜争储的缺点之一,那就是心软。
苏荷正是抓住了这一点,她又颇伤感道“若王爷还念我们旧情,还肯怜悯我,就放我半日自由,半日之后要杀要剐全都随你。”
“好,半日后我亲自送你去诏狱。”吴景动了恻隐,就当满足苏荷最后一次。
同福客栈,李楼早已等得不耐烦,他在屋里来回踱步,耐心耗尽的前一秒。
门外响起敲门声,打开门苏荷早已经身着华服头戴金翠,十足十的贵女派头。
“李大人,现在可以跟我走了,”苏荷莞尔一笑,引得李雨痴痴瞧着,涎水扯着银丝。
苏荷厌恶别过头在前面领路,李府六人浩浩****行在路上,是有些惹人注目。
此刻侯府高朋满座,胜友如云,嘉明帝一身明黄色织金龙袍,脸上尽是喜色。
“镇远侯为我大梁鞠躬尽瘁,实乃我大梁之福,是诸位臣子躬耕之典范,今日由朕领头,祝镇远侯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嘉明帝豪迈举杯,臣子皆举杯应和“镇远侯福如东海,寿比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