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夜看向干净的双手，半个小时以前那里还浸满了血渍，其中的一种还和她血型一致。

“可他们该死。”

宋夜摸了摸眼眶，发现有一滴泪滑了下来。她抹掉后，手又伸向那团烟雾，笑声从干涸的嗓子中传了出来，压抑着的情绪骤然爆发，那笑声越来越悲切，像是暗夜森林的噪鹃鸟，那双猩红的眼睛也出奇一致。

这是宋夜人生的转折点，也是她由白到黑的彻底转变。

黑夜终是笼罩住了她的整个人生，细碎的星光终将成为过往。

——卡

陆舟咳了两声后，起身朝着工作人员和导演鞠了一躬。

“辛苦大家了。”

“陆老师杀青快乐。”工作人员喊道。

“谢谢你们。”陆舟指了指休息室，“我请大家喝奶茶，各位都辛苦了。”

董周摘下耳机走了过来，“陆舟，杀青快乐。”

“谢谢导演。”陆舟颔了颔首，“合作愉快。”

“当然愉快。”董周指了指身后，“你转过身更愉快。”

陆舟半信半疑地转过身去，看见蒋离捧着一大束玫瑰出现在她身后。

“你怎么来了？”不禁惊呼出声。

“杀青快乐。”蒋离捧着花说道。

“你也快乐。”陆舟接过花后，又轻声添了一句，“又来接我回家吗，蒋先生。”

“当然。”蒋离又向左前方的工作人员招了招手。

一个三层的蛋糕被推了出来，上面是宋夜的卡通人物，做得惟妙惟肖。

“陆舟杀青快乐。”在场的所有人一起喊道。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陆舟由衷地感谢道。

“全都是你家那位操办的，谢他就行。”丛昭昭穿过人群走了过来。

“你怎么也来了。”陆舟搭上她的肩头，“不是说不来吗？”

“你上次过生日我还说不来呢！”丛昭昭点了点她的额头，“就你每次都信。”

“你家那位问得我，杀青要什么规格，要和你的咖位相符，不能被人说抢风头，但也不能落了下风。”丛昭昭凑在她耳边说道。

蛋糕和奶茶都被瓜分了，陆舟把上面的玩偶拿了下来，用纸包着塞在了口袋里。

然后捧着玫瑰花，悠哉悠哉地回家去了。

如今已入夏，本想趁着清明去烈士陵园扫墓，因着拍戏，也只能作罢。

回到家里歇了一阵子后，陆舟借口逛街跑了出来。

她想替蒋离去看看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想去看看那些长眠地下的英烈。

至于为什么瞒着蒋离，她怕触及到那段过往，引得他郁郁忧思。

烈士陵园很冷清，几乎无人拜访。

陆舟包里装着金箔漆和笔，同看守的大爷交涉后，便跪坐在一座又一座墓碑前，为失了颜色的姓名描金，连同他们的生平一起重新焕发光彩。

大爷是从部队上退下来的老兵，今年60岁了，老伴走得早，也没有儿女，便守着这帮兄弟寻了个小屋住下，同他们说说话，扫扫他们碑上的落叶，也算是再次并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