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搂紧她的双肩,低声道:“皇城脚下,你不要露出马脚。”
女子深吸了一口气,表情自然地离开现场。
回到偏僻的屋子,她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
“我的福儿,我的女儿啊……”
痛哭之人正是假死的秦梓蓉。
燕离感到厌烦,又不得不安慰:“哭什么?周善媜已然猜到一切,也许是故意编造福儿死亡的消息,只为将我们引蛇出洞。”
秦梓蓉脸上的悲色难减:“但福儿的身体这么差,周善媜真的有办法治好吗?万一……”
“没有万一!”燕离严厉打断了她的话,“只要周善媜出手,我不信她救不了福儿的命!我敢说,福儿现在正在宫里享受着荣华富贵。”
秦梓蓉心里平复了些许,抹去眼泪道:“今日我去绣坊找了份工作,一个月有三两银子,但万万不够我们在皇城中立足,又怕被人发现身份,这日子可怎么过……”
燕离递给她一杯难闻的药水:“只要我们喝足九十杯药水,便能改变容颜,从此光明正大生活在人前,在此之前,先忍耐吧。”
他已经想好,等容貌一换,再去考取功名,以他的才智,在朝为官不是难事。
周善媜,你肯定想不到我会以这样的方式回来吧,他忍不住为未实现的梦醒得意。
秦梓蓉苦笑,燕离总是避重就轻,总想着未来怎样,完全不顾当下该怎么生活。
明明养家糊口的事理应丈夫来忧虑,却让她抛头露面,为二两米愁断肝肠。
要不是无法与他脱离,她真想一走了之。
在他们以为能好好生活的时候,奶娘在宫里盗窃被赐白绫的事传出。
正在绣坊做工的秦梓蓉听闻,绣花针狠狠扎入了手中,莹白的帕子上留下她的血痕。
坊中老板娘气得拿着戒尺往她身上打:“败家玩意儿,好好的一张帕子被你这个贱妇毁掉了!”
秦梓蓉置若罔闻,好像身上感受不到疼痛一样,半晌,她大笑起来。
老板娘心中发怵,提高音量骂道:“不要以为装疯卖傻就不用赔偿,这帕子是要绣给高家小姐的……”
不等她说完,秦梓蓉大笑而去,出了大街,又听见敲锣打鼓的声音。
原来是殡仪队,是送福儿出殡的。
有百姓在说:“嗨,区区一个养女,怎受得起这么盛大的葬礼?”
另一百姓插嘴:“我怀疑这养女实则为公主所生的,只是顾及天家脸面,公主又并未大婚,才对外宣称是养女罢了。”
奶娘一死,秦梓蓉深知她和燕离的期望落空了。
看着那具小小的红棺,她亦信了福儿已死的事实。
随即,她冲上去撕扯那些嚼舌根的百姓,喊道:“福儿才不是周善媜所生,她是我生的,我是她的亲生娘亲!”
被撕扯的百姓懵了一瞬,晦气道:“哪来的疯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