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说了一会儿话，奶娘煎好药回来才终止。

将药给福儿喂下，福儿哼唧了两声，终于醒了过来。

周善媜心头一软，目间全是温柔：“终于醒了！”

福儿伸着小手摸她的脸，看上去心情不错。

奶娘笑道：“这小丫头知道谁对她好，对公主可亲了，我看已经将公主当做母亲了。”

话一出，堇生当即不悦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奶娘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吓得瑟瑟发抖：“奴婢说错了话，还望皇上恕罪。”

堇生瞪着她道：“这丫头是罪臣之女，若不是皇姑姑网开一面，她和她母亲都得到军中当军妓！如今她母亲使计将女儿托付给皇姑姑，打的什么主意，朕岂能不知？你再敢胡言，休怪朕不留情面。”

奶娘跪下：“皇上教训的是，奴婢记住了。”

福儿感受到氛围不对，瘪嘴想哭。

堇生漠然的看着她：“敢哭朕就将你扔出去喂狗。”

福儿害怕地将头埋到周善媜的胸口，不敢与堇生对视。

周善媜叹了口气，将福儿交给奶娘，让她们先下去了。

“堇生，你何必与一个小孩子置气？”

“我倒觉得皇姑姑越来越心软了，这孩子的外公是秦将军，爷爷是燕坤！别忘了他们死在我们手上，你以为她长大后会感激我们吗？不会的，她只会怨恨我们，甚至会想办法干掉我们！”堇生道。

这番话，让周善媜怔了怔。

竟差点忘记这层关系，天周与秦将军、燕坤等人有着无法和解的世仇。

她还妄想过收养福儿，以后有个伴，现在想来，真是无比好笑。

堇生又道：“这孩子你还是尽早送走吧，留在身边始终是个隐患。”

周善媜道：“我知道了。”

堇生道：“皇姑姑，你别嫌我多心，你若真喜欢小孩，可以去孤儿堂领养，那些孩子都是战火时失去了父母，乃是我天周子民的孩子，家世清白。”

直到天黑，他才从紫明宫出来。

奶娘终于松了一口气，抱着福儿进殿：“公主，福儿这会儿精神气好了些，你要陪她玩一会儿吗？”

周善媜摇头：“以后你带着她在偏殿住吧，无事不必来我的主殿，等她再好些，便送到孤儿堂去。”

奶娘一听，有些生气道：“福儿这么乖巧，还这么喜欢公主，若知道公主不爱她了，定生无可恋……”

不等她说完，周善媜扫视了她一眼。

奶娘吓得求饶：“奴婢的意思是，福儿与公主投缘，何不将福儿认了当干女儿。”

周善媜道：“你若是喜欢，倒可以将福儿收养当女儿，说起来，当时急着为福儿找奶娘，竟忘了审查你的身份。看你这么护着燕离之女，我不禁怀疑你与燕家人有什么瓜葛。”

奶娘连忙表忠心：“奴婢就是一个乡野妇人，公主多虑了。”

周善媜呵呵笑道：“与燕家无关的话，那也许是与秦家有关喽。”

“好公主，您越说越离谱了。”奶娘抹了抹眼泪，“难道要奴婢以死示清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