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生媚打从她拿起手术刀起,手下便没一例失败,但她知道,这只是由于她还年青,时间还长。
她总会有犯错时。
即便野平君那样伟大的医师,也有过许多黑点。
顾生媚是倒数第2个上台的。
她站在台上缄默有半分钟,抬起头看了下边前坐着的几十个西城跟西洋城最优秀的医师们,说:“不好意思,我如今经历的手术还不多,暂时没患者去世的状况出现。”
她话落后,会议厅也是一片静谧。
惟有个看起来和顾生媚年龄差不多的年轻医生突然嘲笑了声,讥讽意味非常明显。
他翘二爷腿,低下头看着腿上的病例,蹙了蹙眉,而后又换姿势,突然问:“顾医生,你手下没一例失败手术的傲慢是来源于,你会拒绝接收那一些危险指数高的患者?”
顾生媚听出他话中的挑衅,眉目一沉,可还是非常有礼貌的答复,“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讲这话依据是什么,但你翻我资历,该能看见我的手术,基本全都是危险指数极高……”
“是么?”
年轻人漫不经意的打断她,“据我所知,你们协和医院前阵接受了个Lutheran血型的孕妇,这样的血型非常罕见,比熊猫血还要珍贵,因此注定生产过程会凶险万分……”
他说着,镜片后边的眼直愣愣看着顾生媚,“近来传出你们中心医院不再收治这孕妇,我想知道这是你的决定么?”
顾生媚轻轻收紧拳,深吸气。
周景元答应过她,只须她参加完这场研讨会,就叫她接收那孕妇。
如今看起来,他早已传风声,从最开始便不想要冒这风险。
她抿嘴,手指头无意识的在桌面上点了下,心中轻轻烦躁,“主任确实是有这意思,就是站在我的角度来说,我不会放弃,这是我院内部的事,我会尽力争取。”
年轻人还想说,却给一边的主持人打断,“先生跑题了,这样的事等发生再讨论。”
年轻人合上嘴,恢复面无神情的样子。
最后上台的人正好是那年轻医生,顾生媚下台时跟他擦肩而过,明显觉察到一道锋利的目光在端详自己。
顾生媚是个对感情非常迟钝的人,仅有的主动放到了周景元身上,给辜负后,更加关闭了自己的内心。
就是她再迟钝,此刻也还是能觉察到这年轻医生对自己的敌意。
她非常确定自己和他没过任何往来,但他这张脸又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忘自己在哪见过。
年轻医生上台后,先做自我介绍,“我叫骆洋西,是西洋城中心医院的内科大夫。”
“骆洋西……”
顾生媚眯着眼咀嚼着这名字,那种熟悉感更强烈。
一边的龚清江见她面色不大对,放下手里的笔问说:“你跟他有过节?”
“没。”顾生媚摇头,回头来看着他,“为什么这样问?”
龚清江眉尾一挑,“他方才对你剑拔弩张非常容易看的出,不要跟我说你没有觉察到?”
顾生媚摇了下头,“我还真不知道,我就是对他有种熟悉感罢了,可我敢确定我和他当中没什么仇怨……”
她这话还没讲完,随后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