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水天和柳雅霞来到长沙的沙河酒店时,就遇到了张杨。
他们并不深交,也可以说彼此不是朋友,但他们对张杨感兴趣,因为他总感觉到张杨不仅是个正直的人,而且还是一个情深义重的人,更重要的是他对张杨的出现感到好奇。
张杨的对面是一个女人,一个穿着妖艳,满脸涂上胭脂的中年女人,任谁都能看得出她是从妓院里出来的女人。
她的神情很不自在,不敢看张杨,只是低着头慢慢吃面前的牛杂面。
柳雅霞忽然道:“像他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跟这样一个女人在一起?”
陆水天悠然道:“像他这样的人,跟什么人在一起都有可能,因为他有事。你难道看不出来那个女人是被挟持的吗?”
张杨陡然向陆水天瞪了一眼,冷漠的目光已经有了杀气。
柳雅霞心神一震,急忙低头,对陆水天使眼色。
她陡然感觉张杨是一个很可怕的人,甚至感觉到张杨随时会发疯,然后暴起攻击他们。
陆水天看不见张杨的眼神,但他感觉到了张杨的敌意,他能想象到张杨那种空洞的眼睛里,突然会发出让人心寒的光芒。
他虽然不是很了解张杨,但是从他第一次见到张杨,他就知道张杨绝对是一个冷漠而又可怕的人,他甚至还感觉张杨就像一把不能让人触摸的利剑。他现在只好向柳雅霞使眼色,淡淡一笑,轻轻摇头。
“如果你欺骗了我,我可以帮你买一副棺材。”张杨盯着对面的女人,冷冷地道。
那个女人打了一个寒颤,手里的筷子掉落,急忙又抓起,哆哆嗦嗦的道:“大爷……这事儿,这事儿可不能怪我呀!我一个弱女子,不敢欺骗他们,自然也不敢欺骗你了,我只听他们说今天一定要来这里,可是我……我也不能确定他们真的要来。还有,他们一进门就打了鬼奴,叫昂着要找小雅姑娘,我们大伙儿不可能为了小雅姑娘而连累所有人呀,那些强盗大爷……”
“我再问你一次,你们是怎么让她住进迷情院的?”
张杨目光如电,仿佛将那个女人刺小了一半。
“说实话,我就饶了你!”
“去年,李乌龟去打猎时,见到她晕倒在路上,把她叫回来的,然后要她接客还债。”
张杨脸色阴沉,喝道:“胡说!”
那女人全身颤抖,断断续续道:“是,是李乌龟欺骗我的……”
“她在迷情院多长时间?”
“一年,不是,是……半年,嗯,不是不是,是一个月……”
那女人哆哆嗦嗦的道,显然已经被吓得连话也说不好了。
“你说话不老实,别怪我狠心!”张杨板着脸,慢慢握紧拳头。
这时候,门外突然来了一个捕头,只见他仰着头,板着脸,眼睛向四周胡乱扫过,目光里发出威严凶狠之色,看他的样子就是那种平时作威作福,到处逞强的人。
那女人突然看见有人进来,脸上露出喜色,急忙站起来,大叫道:“杨捕头大人救命!”
她急忙离开桌子,朝一个穿着捕快制服的男子跑去,回头指着张杨,大喊大叫道:“杨大人赶紧抓住这个狗强盗,他挟持我,还想强暴我。”
张杨默然坐着,头也没有抬起来,握紧的拳头已经慢慢松开。
酒保和掌柜的见此情形,急忙避开了。
另外靠近他们的两桌人,也纷纷拿起吃的东西,跑到角落里的桌子边坐下。
那个杨捕头瞬间就站在张杨的对面,微微仰着头,皱了皱眉,指着张杨冷冷的喝道:“好大胆,你是谁?”
“张杨。”
杨捕头惊疑望着张杨,口气也变软了许多,低声问道:“你是株洲府的张捕头?”
张杨看了看自己衣袖,然后杨捕头的衣服扫了一眼,似乎在提醒别人,他没有穿捕头的制服,他不是捕头。
杨捕头呵呵冷笑,一掌拍在餐桌上,大声喝道:“好大胆的狗强盗,竟敢光天烈日之下挟持良民!来人,给我拿下!”
那女人随声附和,大声骂道:“这狗强盗不分青红皂白,硬说小雅这贱人是他的相好,还要老娘赔给他,这分明是抢劫!”
张杨脸色阴沉,慢慢站起来,冷冷盯着眼前的杨捕头,低声道:“你相信她的话?”
杨捕头重重“哼”了一声,又喝道:“老子亲眼所见,难道还让你狡辩吗?”
他手一挥,外面冲进来的两个捕快一左一右站在张杨身边,准备铐住张杨。
张杨道:“你仗势欺人,没有用!我要挟持她,是这样挟持的吗?”
杨捕快冷笑,道:“你见了老子,心虚了,没料到人质跑开了。”
张杨慢慢坐下,侧头瞟了那女人一眼,道:“我出五两银子叫她来指认人,她确在途中反悔,这件事你不妨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