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源脸色苍白,身子微有颤抖,低声道:“是木智师哥先动手的,他说咱们掌门一支的弟子只会耍嘴皮。”
木虚的脸色阴沉,喝道:“木青,木白,木勇,木直,木叶,木智五位师弟,到底怎么为事?为什么打架?”
他在二代弟子里排名第三,但是武功确是最好的,能力也是最强的,他算是这些师兄弟们的表率。这件事上他必须第一个出面了解情况。
木智和木勇脸色苍白,偷偷瞧着空仁,低着头。
陆水天暗自好笑,心想这几个人可要倒霉了。然后心中又一惊,想到:“这行仁做事如此干脆,派头也不小,居然敢在这时候进来,想来不是一般人。可是他为何没有参与此宴会?难道他不屑跟这些人混在一起?”
空仁脸色铁青,缓缓站起来,低声对伍贤和云风道:“武道出了几个不成器的子弟,让几位笑话了。”
他目光一变,冷冷瞧着木智等人,慢慢道:“木白,你先来说,为什么你们要打起来?”
哪知木勇急性,先跪了下来,朗声道:“师父,这些都是木源师弟引起的,也是他先向木智师兄动手的。”
他瞟了行仁一眼,道:“我们本来一起喝茶,是木源不知因何跟木直师弟争吵,好像……就是关于行仁师叔能不能做掌门的事……”
木虚叹了一声,走回位置,喃喃地道:“选掌门的事也轮不到你们管,前掌门人早已安排好了,真是岂有此理!”
树仁忽然道:“贵客面前,有什么事不能过后再说吗,行仁师兄就是性急,看看现在这样子,乱了,乱了!”
他在众人脸上扫了一眼,摇摇头叹气。
云风忽然道:“自己人偶尔切磋一下也不是坏事,咱们习武的,经常练练也好。依在下看,这几位道兄也就切磋一下武功而已,几位前辈何必当真?”
空仁哼了一声,瞧着木虚冷冷地道:“木虚师侄说前掌门已经安排好了,却不知道松仁师兄安排什么好了?”
“从前掌门就说过,他仙逝后由行仁师叔来接掌门之位的,大家都知道。”
树仁冷笑,盯着木虚道:“我看是你想接你师父的位置吧?”
“虽然掌门临终前有书信要弟子执掌门户,但是上面还有几位师叔,弟子岂敢争先?何况掌门临终前可能神志不清,以致于写了两次遗书,分别指派弟子和空仁师叔做掌门,这件事谁也不能胡乱做主的。”
他不敢说自己有意做掌门,却有意指自己做不了掌门,空仁也不能因有遗书就可以做掌门,明显已经否定掌门的遗书了。
大家都知道,木虚的年纪跟几个师叔相差就十五六岁,他又正直壮年,精力跟武功正是到达巅峰之时,在武道派中算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很多师叔早已不是他的对手。他要做掌门,凭武力或地位都可以。
武道掌门一支的弟子众多,其实力足以抵挡其他所有的分支的总力量。
木虚的两个师哥也都是松仁的弟子,这两人的武功也不比木虚差,只是大师兄木高为人懦弱,与人无争,专心学道,很少跟别人交流,几乎被大家冷落。二师兄木丧年轻时下山跟仇家动手,杀了很多人,自己的一只手腕也被砍断,从此被罚忏悔思过,没有掌门许可,不得下山,在武道是带罪的人,几乎没有地位了。
树仁见到空仁和木虚因掌门之事又起冲突,觉得这时候又闹出事来,在外人面前刻不光彩,忽然起身问行仁:“行仁师兄是执法人,如今还没选出掌门人,一切刑罚英由执法长老来执行!”
空仁瞧着三弟子——木白,木勇,木智,板着脸,一脸严肃,气愤道:“我看要罚他们去当杂工一年,并且一年之内不许用剑!”
他看向行仁,脸色颇为缓和,问道:“不知行仁师弟的看法如何?”
行仁一脸严肃,道:“没错,师兄出的主意跟我的想法一样!苦刑就免了,你们七个从明天起,都去务农队报到,听从火头供仁师弟的安排,如有再犯,罪加一级!”
他转身分别向三张桌子的人鞠躬,沉着脸,一言不发地走了。
陆水天暗自惊叹:“这位行仁道长果然有点脾气,而且这气派不凡,做事干脆利落,想必这些人对他都得敬畏几分。只是奇怪,他为什么不参与这个宴会呢,难道是受到排斥?”
他瞟了木虚道长一眼,又朝空仁道长望去,暗中想:“这两个人对武道门人倒是很认真,看样子比真的木虚和空仁还认真,难道他们也是武道的人?那么,为什么灵遥子前辈说他们是外来的?陌生人不可能学得那么像……”
木虚的脸色本来并不好看,现在事情已定,终于松了口气,坐下来后,对陆水天和廖杆道:“本派出了这等丑事,让两位见笑了,贫道很惭愧,十分抱歉。”
廖杆微微一笑,并不说话。
陆水天轻轻哼了一声,冷笑道:“其实,他们几个也很和睦的,今天还想联手要刺我几剑呢。幸好我跑得快。”
他心想这个木虚是假的,空仁也是假的,他跟他们不相识,却请他上山来做客,想来也没什么好事,所以此时说话也不客气。
他来到这里后,就保持警惕,一直留意他们的举动,而且他看不清楚伍贤和云风的表情,就假装不认识。
木虚的脸色难堪,苦笑道:“凭少侠的本事,他们怎么能奈何你?贫道感谢少侠手下留情,不跟几个不成器的师弟一般见识呢!”
陆水天淡淡一笑,道:“多谢!”他心中却道:“此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假的,如果他是假的,没必要跟我这个陌生人如此客气。难道他本就是武道弟子,也只是一心想为武道派做好事?”他忽然又想起向他出手的七个武道道士,他们本来还相互打斗,但一提及武道的名誉,忽然就团结起来。
廖杆满脸胡子,让人猜不出年纪,但看他的手,谁都能看出是一双灵活而有力的手。他太阳穴微微鼓起,目光炯炯有神,想必是一个外家高手——能让木虚看得起并请来的,自然不是庸手。
伍贤和云风等人站在空仁那边,而且他们不请自来,那一定是拥护空仁。向大春跟武道人看起来很熟悉,那一定跟这些人有关系。
其实,陆水天不知道向大春已算是半个武道弟子,因为向大春是树仁道人的记名弟子。
伍贤一直沉默,忽然道:“在下和云兄为友,时常伴游四方。今晚有幸来到闻名天下的悟道山,深感荣幸。在此多谢众位武道门人的盛情邀请。现在忽然想起一件事,倒想听听几位道长的意思。”
他说着,忽然起身,朗声道:“想必大家都知道,两个多月前慧剑山庄的事情,相传此事可能是一个叫章部落的来自西南方的僮人有关,平南王已经秘密让王府的高手追查此人的下落了。不知武道派是否听说过章部落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