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过世后，陆念信府上再也没宴饮，哪怕是长子周岁宴，也只是关起门一家人吃顿饭，没有大操大办。

“她才不管这些礼节呢，还说是书香门第呢。后来诞下孩子后，她忽然转了性子，说是要去庙里清修，给老太太祈福。”

“那可是隔空扇陆家一个耳光。”

“她执意如此，你父亲和你大哥拗不过她，心里只祈祷着她无事，平平安安过这三年，头半年还挺正常的。

谁知，第二年传来消息，说袁素跟陆垚苟合，弄大了肚子……”

陆惠韵微微吃惊，默然不语。

袁素还真是离开男人就不能活啊。

秦夫人继续道：“袁素跟陆垚弄大的肚子，被宁家的人发现，袁素担心陆家不放过她，便跟宁家合作，说要告发陆家云云。

的亏你父亲当机立断，派人半路截下来，但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半路碰到山匪，袁素和陆垚双双被杀身亡。”

这个山匪出得还真是时候。

陆惠韵端起茶盏放在唇边微微抿着。

当初陆钧带着人回吴郡时，陆惠韵就不放心，生怕他们想不开又回来，就让陆念信暗中派人跟着，陆石在旁边看着。

很早的时候陆石就发现袁素和陆垚苟合，在王夫人耀武扬威的时刻揭发，从此王夫人再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王夫人到吴郡，自持皇后嫡母，又没有秦氏掣肘，欺压其他妯娌。

秦氏冷笑了两声，继续道：“本来你大哥靠着你的名声，被读书人追捧，想着等太子立下，他好当太子太傅。

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袁素的事早就传遍吴郡，我在京中还听到不少，好几个夫人问我，我都羞愧不已说不出话来。”

实际上是暗爽不已。

当年王夫人仗着正室嫡出欺负她这脉，真是风水轮流转。

陛下是不会允许将相都出现在陆家，陆惠韵也不会允许陆家独占鳌头，陆念仁这一脉，陛下和陆惠韵非常有默契地废掉。

秦氏想了想，道：“宁府跟兰陵公主勾结，我瞧着不过是强弩之末，皇后若是安排什么人手，赶紧撤。”

陆惠韵点点头。

送走秦氏后，陆惠韵叮嘱惊蛰道：“你去跟虞婕妤说，赶紧把兰陵公主府的人手都撤了，到时候火烧起来，别怪本宫不提醒。”

“是。”

雪娘低声问道：“宁府能跟兰陵公主谋划什么？谋反吗？”

陆惠韵沉吟一会儿，道：“不会，公主没这个脑子，宁府更不敢，宁府大厦将倾，其他人不会扶一把，但公主愚蠢，肯定会扶一把。”

她在院子里踱步，过了一会儿，她又道：“你派心腹出宫找曹夫人，让她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得按住性子，不许发作。”

虞婕妤给公主的是坐胎的方子，公主在母丧期间怀孕，挑动着陛下敏感的神经，万一发作起来，谁都救不了。

“奴婢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