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的春天似乎都是在阴雨连绵中度过。
陛下虽然认为郭婕妤死有余辜,但他心里深深知道,他的女儿兰陵公主是天生的坏种,他派去公主府的使者带来的消息更加印证他的猜测。
按照礼制,母丧子守孝三年,兰陵公主作为出嫁女,也许不用这么严格地守丧,但作为皇家公主,她整日纠结一群男子宴饮,歌舞不断,被御史参奏。
陛下也好,陆惠韵也罢,多次派使者斥责,可兰陵公主不闻不问,还说陆惠韵管太多。
最后,针对这个茅坑里石头般的公主,御史们见怪不怪,全然忽略她。
陛下收缴兰陵公主的进宫令牌,宫中各种重要宴会从来不召兰陵公主过来。
得知消息后的虞婕妤,特地过来道谢:“多亏娘娘妙计,嫔妾出了这几年的恶气,真真是痛快极了。”
“本宫哪有什么计谋,不过是投其所好罢了,还是婕妤费心搜罗不少高大威猛的男子送给公主。”
不远处,清河公主跟小公主和小皇子玩闹,咯咯笑声传入耳朵,令人心旷神怡。
虞婕妤望过去,笑容满面道:“这些年清河受了不少委屈。”
陆惠韵点点头,道:“是啊,清河是个好孩子,兰陵是个很好的例子,即便是贵为公主,也要戒骄戒躁。”
虞婕妤得意道:“妾身听公主府的宫人说,兰陵公主过早嫁人,还未来月信就把身子搞坏,来了月信后,好几次血流不止。
妾思量着,可能是怀孕小产了,便托人告诉给公主,可公主极其厌恶孩子,跟大夫要了绝育的方子呢。”
陆惠韵微笑道:“婕妤真是好心肠。”
虞婕妤抿嘴一笑:“可惜大夫怎么敢给呢?妾只是体谅公主年幼没人教,让人给她保养的方子,养好了身子才能怀孕,怀孕了才要生孩子,生孩子那可就是鬼门关呐。”
陆惠韵不置可否,嘴唇中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恐怕虞婕妤给的不是保养的方子,而是坐胎的方子。
送走了虞婕妤,惊蛰服侍陆惠韵午睡,轻声道:“娘娘,秦夫人派人传来消息说,明日她会进宫见娘娘。”
陆惠韵心下一动,淡淡一笑:“她说是什么事吗?”
惊蛰道:“自然是好消息,现在哪有什么坏消息啊。”
陆惠韵有些困倦,道:“且慢慢来吧,反正现在本宫什么都不用做,自然会有人帮本宫完成一切。”
到了第二日,秦夫人进宫,一阵闲话后,她进入正题道:“宁家跟兰陵公主往来甚密,像是在密谋着什么?”
“哦。”陆惠韵毫不在意。
秦夫人笑了笑,神情颇为嘲讽道:“娘娘肯定不知道。”
“肯定是商量害我的。”
秦夫人‘噗呲’一声笑出来,笑了好一会儿,直笑地弯了腰,陆惠韵看了看惊蛰,惊蛰屏退周围侍奉的宫女内侍,让她们都站得远远的。
秦夫人这才道:“陛下让人搜集宁家的罪证,宁家自然不甘落败。他们蛊惑你那个大嫂,也就是袁素袁夫人。”
“怎么蛊惑的?”
“袁素诞下女儿后,嫌陆念仁不肯帮袁家飞黄腾达,又嫌弃陆念仁不让她穿好的,以至于她在吴郡贵妇里抬不起头。”
“这就奇怪了,老太太去世后,作为孙媳应该戴孝,父亲勤勉克己,怎会允许陆家人穿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