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念信见秦氏和妹妹整日闷在房间里，怕二人闷出病来，借着太学过周末（五日一休），拖着秦氏和妹妹出门玩。

大街上正是热闹，陆惠韵看到一组泥捏制的胖娃娃，神情各异，看起来憨态可爱。

“喜欢吗？”秦氏轻声道。

陆惠韵头点到一半，然后猛地摇头。

自从清风池馆失宠，王夫人虽不敢克扣物资供给——每次都是陆念信领月例，但不难保陆钧会不会效仿对赵氏那样，默许王夫人搞点小动作。

穷家富路。

“这能花几个钱。”

陆念信说着，朝泥人摊走去，摊主忙着用草纸一个个包好，放到小盒子里，秦氏站着有些累，便拉着陆惠韵到旁边茶摊坐下。

片刻，陆念信拎着包装好的小盒子过来，递给陆惠韵，跟老板要了一碗茶，大口大口喝起来。

看着他牛饮的模样，陆惠韵笑道：“哥哥，你最近习武还好吧。”

“嗯，爹爹找的教头很不错，还拖了王家的关系……”

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有些为难的低下头。

“你是个好哥哥。”秦氏道，“没什么不能提的，骗自己也没什么意思。”

陆念信笑笑，正要邀功弥补刚刚的失言。旁边桌客人起身，背后的大包袱一甩，差点把装泥娃娃的撞到地上。

幸亏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嘴里念叨：“幸好没事。”

“就是个泥娃娃而已，摊子就在旁边，碎了再买。”秦氏安慰儿子道。

“最后一套了。”陆念信小心翼翼把盒子改放一个地方，“妹妹这几日心情不好，好不容易有个让她开心的。”

陆惠韵笑着把话题岔开：“大哥在太学如何？”

“比我强一点儿，偶尔跟我说两句话。”

陆惠韵嘴角衔笑。

陆念仁真是个机灵鬼，他也是个不粘锅性子。

不过跟葫芦妈陆惠婷稍有区别，当陆府宅斗时，陆念仁是神隐——不管有没有牵扯到王夫人，陆惠婷则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秦氏白了儿子一眼，道：“不要管他，你自管你的，不要跟他打听是非，更不要探听他口气。”

陆念信是清风池馆一张底牌，只要这张底牌在，清风池馆永远有翻身的机会。

“我也是为了你和妹妹。”陆念信不服气道，“今日大哥原本要出去，祖母派人叫住他，说是孙夫人要来，让他见见孙夫人。”

孙夫人？

秦氏和陆惠韵脸色顿时一沉，秦氏立刻道：“回家。”

“不行。”

陆惠韵制止她，一把抄起桌子上的杯子，一饮而尽。

“老板，麻烦递两碗茶来。”

“好嘞。”

摊主用托盘装着两碗茶走过去，送到摊旁停靠的一辆华丽的马车，车帘被掀开，一只手里面伸出来，片刻，递回空碗和茶钱，扬长而去。

“孙家的马车？”秦氏捧着碗，呆呆的望着马车离开的方向，小声嘀咕，“不是要去陆家吗？”

这个方向，明明是远离陆家的方向，莫非从陆家回来了。

可为什么会口渴呢？

王夫人没有留他们喝茶？

不可能啊。

“怎么了？”

陆念信赶紧把茶碗从秦氏手里拿出来，免得她失了手茶盏落下，溅湿了衣裳。

“感觉那马车有些怪，但不知道哪里怪。”秦氏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