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的意思是,不能卑微,要不卑不亢。”秀娥的话,春姨有些听不懂了,她只是睁大眼睛瞧着秀娥,秀娥已经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就像你在我面前,要记得叫我姐姐,而不是一口一个大奶奶。春姨,若有一日,瑢哥儿有了出息,你面对儿媳妇,也要挺直腰板。”
“到那时候,我还是要服侍姐姐您。”春姨这个人,是别人对她一分好,她就恨不得给十分的人。若不然,也不会在怀了杨大爷的儿子后,就心心念念,只想着把肚内的孩子给生下来。
现在春姨这样想,也是春姨一贯的性子,秀娥不由笑了笑:“到那时再说那时的话。晚了,我也要歇息了。”
“瞧我这性子,竟然忘了大奶奶还没有吃晚饭呢。”春姨用手拍了下额头,就急忙出去外面,吩咐厨房送晚饭了。
“大奶奶,您为什么要这样抬举春姨娘家?”召儿等春姨离开,才疑惑地询问秀娥。
“我是抬举他们家吗?”秀娥反问,召儿啊了一声:“这自然是抬举了,给宋家出束脩,还让他家在这城内租了房子,好让那小哥读书上学,若有一日,有了出息,那不是会……”
“你记得那天他们家来的时候吗?”秀娥提醒召儿,召儿努力回想,想不起来了,秀娥淡淡地道:“那个孩子,一看以后就会有出息。若是去做个伙计,只怕也是能自立门户的。他一心想要求学,索性我就助他一把。”
“可是,若有一日,他有出息了,甚至做了官,那春姨,会不会爬到您头上来?”召儿的话让秀娥笑了:“春姨不是这样的人,至于以后,等以后再说吧。我只晓得,若我这回不助他,这样的人,有一天等他有了成就,那我就是结了仇了。况且,他总是瑢哥儿的亲舅舅。”
世间的规矩虽放在那里,却还有一句,血浓于水。自己弟弟的才学,秀娥也是明白的,是不如那个宋章的,既然如此,何不顺水推舟,而不是结个仇。
春姨不在意,并不代表那个人会不在意。秀娥又是淡淡一笑,没有再多解释。召儿听来听去,只能点头,横竖这些事情,自己也只能听秀娥的。
苏大爷的婚事,定在下个月十八,秀月自然也要帮着举人娘子忙里忙外。而举人娘子带着女儿忙里忙外,也有另外的用意。刘家那边,说好的是秀月一嫁过去,就要当家。那自然要让女儿晓得一个家有多难当。
一天用做的事有多少,秀月看着举人娘子丢过来的那些事情,不由轻叹一声:“这家里事儿也太多了。”
“这些事儿,还算少的,我刚嫁过来的时候,只有一个婆子帮着做粗活,大大小小的事情,哪里不是我动手。连你们的衣衫,都是我自己做的。”举人娘子感慨地说着,虽说这些年家里境况越发好了,丫鬟婆子也多了,但举人娘子当年忙碌过,这双手,比不得从没操劳过的人那样娇嫩。
说着举人娘子就握一下秀月的手:“当天我嫁过来,也是一双纤纤细手,现在哪里还有这模样。”
举人娘子的手很娇小,但手上还是有老茧,特别是右手食指的老茧,更是多年没消,这是当年做针线,硬生生磨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