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什么,你全家的命就值二十两?”
“银婆肯定会把她卖远了,还会看守好,年老色衰之前,就不可能让她跑出来,能有什么要紧?”
“不行,这是密牢里出来的,不是别地,能进密牢的人,全是通着天的。”
“唉,你就是胆小,二十两不赚,咱们快活一下总可以吧?你要不愿意,就让我来……”
“来个屁,到时候浮出水,被人看出来了,你有想过怎么收场吗?头得弄死咱们俩,你想死不要拖累我。”
谷鸢听的心里是七上八下的,好在他们当中有一个很是顾忌,总算没有其他动作。
出来这么久,谷鸢之前为了掩饰喝下去的那一点点药劲,也散的七七八八。
但她一动不敢动,就等着他们将她抛下河。
两人在她的衣袖里塞满了碎石,然后只把两只袖子互相系上。
系的不紧,还是活扣!
这行事,确实小心!
入水后,被水流来回冲刷几下。
她可能会下意识的挣扎一二,到时候这两个袖子很快就会散开,必然是半点痕迹也看不出来。
“哗啦!”
谷鸢正思量着,已经被人推了下去……
入水之后,谷鸢赶紧沉在水底,略加挣扎,把衣袖解开,便飞速将外袍解开了。
这才赶紧向河心处划了这去。
她一直不敢露出水面,就怕被人看了出来。
直到心肺痛的快要裂开一般,眼前也渐渐有些昏沉。
谷鸢这才咬紧牙关,拼命的向下一压,浮出了水面,深吸了一口气。
好在这时候是夜间,她又划出了有近十丈地,只这浅浅的一探头,并没有引得那两人的注意。
但谷鸢也不敢放松,她又潜下水里,继续往河对岸划去。
中间换了七次气,总算是到岸了。
她疲惫的倒在岸边,根本站不起来。
夜色给了她很好的掩护,加上她一直没站起来过,对岸的两个人又还在闲聊,居然真没注意到她。
两个役人看了看河面一直很平静,良久后,才浮起一件衣裳,在夜色里,远远看去,很像是人。
他们又掷了几块石头过去,衣裳很快沉了下去。
这两人没多想,便回去交差了。
谷鸢趴在河岸对面,休息了一会,才手脚并用的爬到了一侧的芦苇**里避风。
现在已经入秋了,便是白天出太阳,夜里也还是有些凉意。
她闭上眼眸,就开始思量……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天子做了这么多事,便是因为没有名正典刑杀她的理由。
可是她如果继续以谷鸢的身份行走,天子还能放过她吗?
若不以谷鸢的身份,她又能如何办个户籍?
谷鸢躺在芦苇**里瑟瑟发抖之时,池愉正猛地从梦里惊醒。
他起身推窗,看着窗外的夜色,感到有一种凉意自背上升起。
其实从都城回来以后,他已经快死心了,近乎要接受谷鸢已经死去的事实。
但或许就是因为没有看到尸体,他内心深处又总是不死心。
他会时不时从梦魇中惊醒,总在期待有一天她会突然回来。
也会公事之余,几次三番的再次翻看她失踪当日那些人的口供,希望能从中找到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