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主簿这才觉得味有些不对,当年这些事的细节,旁人怎么会知道?
他仔仔细细的看了十三一瞬,突然心中一动道:“你是她的小崽子?”
此事已经过去十多年。
十三当年还年幼,长相自然有了很大变化。
所以刘主簿根本没想起来。
但刘主簿当初已经年过三旬,长相基本定型。
所以见面第一眼,十三就认出了他。
十三不由笑了笑,沉声道:“啧,看来您真是贵人事忙……还是死在手里的冤魂实在太多了,所以记不清了。”
当年十三才七岁,所知不多。
只隐约记得,父亲死后,因为翁姑不容,母亲带着自己投奔舅父与外祖。
在外祖家的日子不好过,母亲要洗全家的衣裳,还要带着他去翻地。
就算如此,舅母也常说要把他卖了换些银子!
虽然过得磕磕绊绊,但因为有母亲疼爱,他倒也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直到一日母亲被人掳走了……他那时候太小,知道的不多。
只能从大人们零星的言语里,听到了些许的真相。
事后,他也只是在陪着舅父去收尸的时候,才远远见了刘主簿一眼。
说来可笑,那一眼,还是舅父、舅母带着他去给刘主簿磕头谢恩的……谢刘主簿赏来的四百两买命钱。
当时,他甚至连刘主簿的名字都不知道。
母亲死后不久,他被舅母卖给了人伢子。
因为根骨好,年纪也小,他被养父窦濮阳挑中,最后更是成为了武卫。
这么多年过去,他不是没想过报仇。
可是把他卖了以后,外祖一家很快就举家搬迁了。
外祖一家都不知去向,当年又无人报官,没有留下官面文书。
仇人的身份自然很难打听。
没想到,现在居然得来全不费功夫!
因此十三笑的格外真诚:“刘主簿,我可是想了你十几年,今天总算相见了。”
刘主簿听出他话语里的意思,不由有些心里发慌。
虽然十三一直在笑,甚至没有一点仇恨的表现。
但越是这样,才越让刘主簿觉得慎得慌。
他哆嗦着说道:“你们不能这样,我再不济,也是官吏,你们都只是护从,凭什么对我又问又打?”
十三笑的格外温柔的道:“这书读的少,就是麻烦,你知道什么叫‘十恶不赦’吗?”
“这里面,大不敬,可是排的很前面的,你行刺郡王,罪在不赦,还提什么官吏不官吏的话,你这是在逗弄谁呢?”
听了这话,刘主簿内心满是绝望。
他真不明白为什么谢琥堂堂一个郡王,发了疯一样,宁可划伤自己,也要构陷他。
要说是为了面前这个他连名字都记不住的小崽子,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但现在他落到在了这小崽子的手里,日子只怕会非常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