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推官一声比一声严厉的问道:“吴有逸身高五尺有七,身重有百来斤,秦氏一个女流如何举得他上去?除了你,还能有谁?”
“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不但谋杀亲兄,还敢陷害亲嫂,如此不义罪人,还要狡辩,来人呀,上刑凳!”
吴希瞬间吓的两股战战,再不敢狡辩,立即把吴老太爷拾掇他一起陷害秦氏的事一五一十的招了。
听了吴希的话,刘推官理了理自己的胡须,有些不信般的诘问道:“胡说,吴有逸与秦氏育有子女,她的嫁妆自是会留给自己的儿女。”
“你有心谋算或许是真,吴钱又何必如此算计自己的媳妇与孙子?事到如今,你居然还要将罪行推脱给父亲,可见毫无人性……”
“那当然是有原因的,因为我大哥……我大哥,本来就不姓吴。”吴希说到这里,有些无力的往前一扑,直接瘫倒在地。
刘推官眼眸微眯的诘问道:“什么意思?”
“我……那年杨柳溪泛了水,我亲娘和大哥过老吊桥的时候,一起滑了下去。”
“我爹背着我顺着河往下找了二三十里地,也没找着人,再后来他遇上了我大哥母子在路边要饭,便和他们一起搭伴过日子。”
“回去后才发现,我们村那一带被泥石流埋了,屋子也塌了,一家子没个生计,只能听了乡邻的介绍去了金山县给人开荒种茶。”
“为了能让他还有后娘都能干活争工钱,我爹就把我亲娘和大哥的户籍身份给了他们……反正我亲娘和大哥这么久没回来,大半是埋在水里了。”
“后来,我们一直在金山讨生活,在再回来的时候,是大哥考上秀才以后的事,那时候事隔四年多,加上我们又搬到了县里过日子,邻里都换了,自是无人注意。”
吴希说到这里,看了一眼秦氏,又找到了几分底气的说道:“您看,大人,要不是我们伸出援手,当年我大哥和后娘就死在路边了。”
“所以,他后来对我们好,是不是应该的?结果他现在突然就去了,秦氏是他的婆娘,是不是应该帮他好好奉养我爹?”
“可是秦氏却一点银子都不愿意给,我们才被逼出此下策的。”
秦氏一直一言不发,直到这时候,她才大笑出声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难怪,不论你们一家子人怎么过份,他都只能受着,难怪他一再退让,你们却还是贪得无厌。”
吴希对秦氏可没什么畏惧的。
闻言,他立即不高兴的反驳道:“怎么能叫贪得无厌呢?他连命都是我们家救的,别说一点银子,什么不该是给我的?”
“若是他不记恩,你早就该夭折了,毕竟你那个亲爹,可没多顾念你。”秦氏冷笑着斥责道。
吴希听了这话,想起幼时兄长待他的好,也是神色有些微异。
他和吴县丞年岁差的多,记事起就是在吴县丞背上长大的……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吴县丞或是因为感恩,或是因为怜惜,对他是真的好。
便是后来吴县丞的娘死了,他亲爹又和一个寡妇鬼混上了,吴县丞也一直照拂着他。
如果不是亲爹在无人时,常拿着这些旧事威胁吴县丞要银子,吴希估计都快忘记了自己与吴县丞不是亲兄弟这事。
看见他神色有些悲意,秦氏才一抹泪道:“大人,吴家父子为人假造户籍,此为一罪,后又以此为把柄威迫利诱,逼死人命,此为二罪。”
“两罪并罚,望大人从重惩处吴家父子,以正国法天威!”说完,秦氏重重的磕了一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