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后一惊,也走到了鱼缸边,只见那鱼缸里养的几尾龙睛金鱼皆翻了肚子,漂浮在清澈的水面上。
“这鱼怎会忽然如此?”宋太后常年诵经念佛,见此情景不禁有些痛心,她握紧了手里的金刚菩提,厉声道,“此鱼是谁所打理?”
她刚说完,尚未有人应答,就忽听杏芳说了一句:“莫非是玉佩有毒?”她一说完,程幼宜就呵斥道:“混说什么?皇后娘娘的赏赐岂容你污蔑?”
宋太后愣住,她盯着鱼缸里碎成两半的
吉祥青岁玉佩看了一会儿,她不信李纤云会在给小孩子的物件上下毒,可此事确实蹊跷,这鱼方才还好好的,怎么可能忽然就都死了?
此事若不现在查清楚,那么这玉佩不管有毒与否,都是有毒了。南宁国实力强大,不可轻易得罪,于是她有些为难地看了眼李纤云,道:“皇后……”
李纤云望着这边,确切地是看着程幼宜,她眼中闪过几分惶恐。
“皇后,要不咱们请个御医来瞧瞧。”宋太后笑着说。
“我不曾下毒……”李纤云小声道,说着她看向程幼宜,似有不安。
程幼宜见她神情,笑了:“娘娘怎会下毒,太后娘娘只是想探明究竟,娘娘不必惶恐。”话是这样说着,她却几乎快忍不住笑出声了。
不多时,御医来了,是名六十多岁的老太医,姓陈。他先是用帕子沾了鱼缸里的水轻嗅,继而面色大变,道:“水中有乌头之毒,此乃剧毒之物啊。”
“那御医快看看水里那玉佩,是否有毒。”杏芳又说话了。
陈御医用手捞出两半玉佩,仔细闻嗅又观察了一番,道:“此玉先前就碎了,应缝合处胶水混了乌头粉……十分危险啊。”
此话一处,殿内一时陷入宁静。
片刻后,程幼宜忽而哭出了声,她一把抱住桑结,“桑结,你可有哪里不适?”
桑结被母亲吓了一跳,也跟着哭了,他摇着头:“桑结无事,娘亲不哭……”
这时杏芳“噗通”一声跪下,朝宋太后直叩头:“求太后娘娘明鉴啊,皇后娘娘送沾了毒的玉佩给咱们小世子到底有何居心,我们晋王爷只此一子,万不能出事啊!咱们如何回去向圣上交代啊!”
一下子又把南宁国圣上拖了出来,此事一下拔高到了国家大事的高度。
殿内气氛一下变得混乱吵闹。
“皇后娘娘,您若对妾有什么成见,都冲着妾来就是,何故伤吾儿,您也是做母亲的人,稚子无辜啊。”程幼宜哭得梨花带雨,即便如此,她依旧字正腔圆。
宋太后也万万没想到会如此,可她依旧不相信李纤云会下毒伤一个孩子。所以她已然猜到是程幼宜想嫁祸,可她为何如此?
如今此事又该如何收场?
“程侧妃,你莫要血口喷人。”李纤云忽然说话了,她依旧坐在紫檀木太师椅上,她生下蛮蛮后,又瘦了,下巴尖尖双颊无肉,甚至不及孕时丰腴些好看,消瘦的她看起来似病弱美人。唯一双妙目却依旧波光潋滟,满是神采,她着藤萝紫织金牡丹纹宫装,下身是杏黄色十二章纹委地裙。
她一手扶着太师椅的扶手,遥遥看着程幼宜:“此玉昨日我予你时,是好端端的,绝无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