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就拂袖而去了,看也未再看李纤云一眼。
他前脚刚走,守夜的小蝶和阿茵就进来了,她们见江临简冷着脸走了,生怕李纤云有什么好歹。
阿茵举着蜡烛过来,见李纤云依旧形容狼狈,只是瞧起来倒也不像被打了,当即放下心来,想了想,还是柔声开口道:“太子妃,殿下是来求和的,您下回服个软,也就过去了。”她并不知晓昨夜发生了什么,只以为陛下昨夜暴毙,太子妃和太子殿下或许是为此事在某方面有什么争执……反正不该知道的她都不会去问。
“嗯……”李纤云惊觉自己衣裳里竟湿了,皆是冷汗,是方才那噩梦所致。她叹了口气,“拿套干净的深衣来。”
她现阶段是难以离开了,但也不能再如此颓靡下去,她要养好身子,找机会离开!
她摸了摸微隆的小腹,有些悲凉,孩子啊孩子,不该让你这个时候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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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还灰蒙蒙的。
李纤云就起了,她昨夜后来竟又酣然入梦了,睡得还挺好。
阿茵进来见李纤云面色好了许多,松了口气,上前伺候她洗漱,又替她绾了牡丹头,只是皇上驾崩,宫里只能素衣白裳。阿茵便取了一朵白色绢花戴在李纤云发髻之上,又命人送进来一套孝衣,娴熟地给李纤云换上。
“早膳呢?”李纤云扫了眼铜镜里一身素白的自己,又联想到前天夜里皇上死不瞑目的模样,她感觉有些头晕。
阿茵连忙去催了,不一会儿便有个小宫女送来了,是一碗胡麻粥和一碟腌菜,清淡过了头。
国丧,宫中禁止荤腥,膳房只敢做这些。
李纤云这两日都没好好吃饭,也没什么心情管饮食,将腌菜倒入粥里,就吃起来了,味道还不错。
“大行皇帝明日行大丧,入皇陵。”阿茵立在一旁,“阿追大人方才来报,太子妃不必参礼。”
“好。”李纤云的调羹停驻了片刻,但很快又舀了粥送到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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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李纤云整日未出寝殿,皓月来陪她待了一个白日,还道自己会做庖馔了,下午他去了膳房一趟,回来领人端了好几样新鲜菜色。
白菜炖豆腐、韭菜炒鸡蛋以及一大碗冬瓜羹。这些皆是家常菜色,李纤云得空时总做来喊皓月吃,没想到他只是吃过就学会了。
皓月的懂事让李纤云心情稍稍好了些,起码对着皓月能笑出来了。
“姐姐,那书我知道是谁放的了。”
屏退所有宫人后,皓月忽然放下碗筷,郑重道:“是郡公爷李晦的庶子李颂今。”
“你如何得知?”
“他素日就看我不惯,我前两日在国监问了许多同窗。有罚站的人道那日午膳,看见李颂今溜回了学堂。”皓月条理清晰地分析着,“国监管得严,午膳只有出恭才能离开饭堂,他借着腹痛的名义溜回学堂做什么。”
李纤云拧眉,郡公李家如今是她名义上的娘家,他家庶子何故做出此举?他们一家都是知道她真实身份就是曾经的“李良娣”,其实这件事在朝中要臣之间亦是公开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