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李家嫡女的身份只是为了明面上的好看。

可无论如何，李家出了太子妃，都是无上尊荣，这李颂今所为，应当只是他个人行为。

李纤云又想到了李念锦……不过现在想这些事又有何用，她已经累了，不想再管了。

“罢了，你当作不知就好。”李纤云拍了拍皓月的肩膀，“我现在不想同你哥哥说话了。”

皓月从阿茵念念口中隐约知道他们吵架了,却也不知道因何事。他先是乖巧地点头，又望着李纤云的小腹，“姐姐，哥哥若不对你好了，你就带着月儿和宝宝一块儿走吧，不要丢下月儿……”

“嘭”，门忽然被踹开，一阵巨风灌入，刮得李纤云眯起了眼睛，但她还是看见立在门外的江临简。

他一身素白衣裳，头上亦系了白色额带。此刻他脸色阴冷眼中寒光逼人。

李纤云见状赶紧把皓月拽起来拉到自己身后，她迎上了江临简的目光：“小孩子不懂事，你别计较。”

江临简忽而褪去了方才的凌厉之色，他看着一脸果敢的李纤云以及躲在她身后吓得瑟瑟发抖的皓月，不觉苦笑。

他何时对皓月动过手？

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那之后，江临简许久都没有来。只是仍在服丧内，东宫的膳房早于别处有了荤腥。

李纤云不得出东宫，她对江临简已然心灰意冷。甚至她都考虑过把孩子流掉，最终没有忍心，日后总有机会带着孩子离开这里的。

皓月自那日后被吓得不轻，来陪李纤云说话时越发小心翼翼了，不过去膳房越发勤了，总能捣鼓一些合李纤云胃口的菜色。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宫里才除去素缟恢复如常。那时候已经很热了，李纤云的肚子大了一些，但也瞧不出来，只有摸的时候才有感觉隆起。

这日，皓月傍晚下学回来，神色有些凝重，“姐姐，李颂今没了。”

李纤云正在写信，阿岭他们前几日刚到了皇都，已经在店里筹备了，她只有远程交代他们。听闻此消息，她猛地抬头：“怎么没的？”

“道是溺死在了府里的水池。”皓月有些惴惴不安，“可他身边不是一直有小厮跟着吗？”

“总有疏忽的时候。”李纤云放下毛笔，望着皓月温言道，“生死有命，你莫难受了。”尽管素日交恶，可李颂今与皓月同龄，对于皓月来说应当还是比较有冲击力的。

“他死了，我难受什么？他想害我呢，他这是自作孽不可活。”皓月却笑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帕，打开，里头是两块烧饼。

“姐姐，这是皇都老字号的赵记鸭油烧饼，我让同窗替我带的。”皓月说着递过来一块。

“……谢谢。”李纤云本想教育几句，但想到李颂今平日欺凌皓月也就罢了。她本就不是迂腐之人。

当晚就寝前，七公主来了，她依旧一身素色衣裳，头上亦无点缀，自先帝驾崩，她一直如此素雅。

“都兆公主，您怎么来了。”李纤云当即披了锦袍在外间的会客堂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