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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钮祜禄氏也没过多久。

其时就快过年了，不少人得了银子想买点儿什么年礼给自家送回去。

有些府里妇人关系处得好的，这种事情是大妇统一做。当然也有些人家是像四贝勒府这样大家分头领钱自己买，丰俭由人。

耿如欢是先到的。她已经买完了别的东西，叫人送回家去了。过门第一年，买回家的东西也不多，横竖家里体谅她没站稳脚跟又没有孩子，花钱的地方且多着呢。

她省下钱来给自己置办新衣裳。

还得在店里买。若是只买了料子叫府里的绣娘做，难免叫人把她的心思看去了。而且外边的花样也时兴些。

耿如欢去了云霓记。

这里卖汉女衣裳是出了名的。以前在家中的时候，父亲颇有几个得宠的姨娘，每季都要在这里挑两身儿。穿上去的效果，便是她一个小姑娘看了都觉得好看。

她听说虽然四爷不和她们吃年夜饭，在过年的时候怎么着也是会接受大家的朝贺的。毕竟一家之主。

到时候，就有机会能被他再见着。

就有机会能叫他想起来。

如欢正在衣架间挑着衣服，这时听到外边又有新客进来，被小厮领着进了另一个厅。

顶级的成衣店就是这样。开门迎客，万一客人互有龃龉，那可不利于做生意。

便是没有矛盾，女人之间你比我瘦，我比你白，争起来可是很难搞的。所以他们有好几个展厅用于分流。

这会儿人少，如欢沉吟着想该买哪一件，也不说话。这时她听到一个声音道：“你们家童装就这么些？”

是新来的那个人，在隔壁展厅的客人。这声音清冷中微带沙哑，并不难听，可不知为何有些熟悉。

“还有别的，”小厮应道，“现在为您取过来？”

“都是和这些类似的？”那声音道。

小厮听起来有些为难：“倒也不是——”

“或者我换个问法，都是这样好的料子？”

这句式一出，如欢顿时就将手里的帕子掐得皱了起来。

隔壁的是雅兰，竟是雅兰！

“自然是这样好的料子才配得上贵人。”小厮道。

“那用不着了。两个小毛孩穿那么好干嘛，又是缂丝又是毛皮的，糟蹋东西。”雅兰说。

如欢眼睛里冒火。

钮祜禄氏自己没有孩子，她说的当然是四贝勒交给她带的，年侧福晋留下那一对龙凤胎。

没人乐意给别的女人养孩子，当初大家聚在一起聊天的时候，钮祜禄氏也说自己很讨厌那对孩子。没想到只要能受宠，她原是什么都能接受的。

四贝勒会把孩子给她带，一定是因为雅兰表了忠心，却不想她是这样的两面派。

这种人也配受宠？

如欢一边听，一边咬牙。这时一个新的声音加入了对话。

“刚刚有些事情——我来晚了，你挑到喜欢的衣裳没有？”

四爷来了。

如欢的眼睛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