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当即收手。
这要换成几年前,四爷岂容她逍遥法外,肯定是要将之捉拿法办的。
如今他一是担心她在太子那边留下了什么心理阴影,二又要让自己与太子作个区分,显示自己不是那种无道之人,遂只能扮个君子。
道德枷锁,真的好重。
他俩现在睡一个**,这已经让四爷用尽浑身解数。
先是夜里把无双赶开,要在那边盘腿写字,一不小心推倒了砚台,这样弄了一炕桌的墨,炕上自然也沾上了。
四爷受惊之下站起来,将茶也打翻了。他立刻叫人进来清洗。
洗是洗干净了,可大冬天的湿气不会那么快干。如果睡上去,对身体一定不好。
面现在的情况就是,无双如果要睡别的房间,就只能一个人睡,因为没人知道她的底细。
而庄子上不是没有空房间,但是都没收拾过没住人……这会儿夜里冷得很,非要收拾的话还挺累人的。
无双对庄子上的人没啥意见,也没想把他们当成詹事府的人整,也就不愿如此。
非要住外边的话,要么将其他工作人员赶往一处睡,要么就得睡张廷珞走前留下的那个院子了。
还是要避嫌的。
如此,竟显得好像整个庄子只剩下四爷这一张床。
好在某个罪魁祸首态度十分诚恳且正常,先是叫人收拾了一套干净被褥过来,他自己动手铺好了两人份的被子,话也说得好像青旅睡大通铺一样自然:“你要是不愿意与我一床,我去睡那边也无不可,毕竟是我弄脏的。”
说完真就又要收拾铺盖。
无双是做不到那么无情的,见状抿了抿嘴:“别。”
四爷毫无三请三拒的意识,立刻见好就收:“那就多谢你信我是个君子。”
无双:“……”
其实四爷以为她不会答应,因为他看到她抬起过手。那是个拒绝的前兆,可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她最后还是没说出话来。
躺下后四爷去关灯,关完之后自己脱下外套钻回被窝里。
这种和她睡一床但分开两个被子的感觉令人怀念又悲伤。
还记得最初认识的那天夜里他俩睡一张**,无双换上那套丑丑的睡衣把自己裹得很紧的样子。
那会儿心境和现在真是天壤之别。
他也没想过他后来真的会陷进去。
一陷就是一辈子。
但又不敢一直提过去,怕她以为他只是怀念过去的她。
“冷不冷?”四爷没话找话。
“不冷。”无双说。
“饿不饿?”
“……不饿。”
四爷知道自己有点儿傻。可是这一天的转变太大了,他总疑心不是真的,得和她说点儿什么做点儿什么,才能显得这一切不是做梦。
他做过太多这样的梦了,梦里的姑娘会说会笑栩栩如生,醒来之后还是只有自己一个人。
但他也想不到要说什么,又怕她困了,讪讪地闭上嘴沉寂下去。她也没有和他搭话。
四爷于是安慰自己时间还长。